教室裡,講台上的老師驚惶無措,小雞崽們哭聲哭聲震天。五條悟翻了個白眼,伸出手指,挖了挖耳朵,覺得太鬨了。
於是,幾l人乾脆大搖大擺地到走廊裡研究日記。
“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夏油傑越看,眉毛皺得更緊了。
五條悟撇嘴:“哪個隔壁家的媽媽會鼓動小孩往樓下跳啊!”
夏油傑則仔細看日記上的最後一段話:下午兩點?
他突然抬頭,問:“對了,現在是幾l點?”
五條悟露出了他空空的手腕,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沒帶手表。
“嘰嘰嘰!”牆紙的上麵,有鐘表!
芽衣突然伸出觸手,指了指掛在走廊牆壁上的電子鐘。
【1:59】
距離跳樓的時間——兩點,還差一分鐘。
夏油傑和五條悟:“......”
五條悟不甘心地叫囂:“要來不及了,果然,咒靈就是不講武德!”
夏油傑一把撈過芽衣,邁開長腿,馬不停蹄地向樓梯上飛奔,喊道:“快跑!來不及了!”
非戰鬥人員家入硝子選擇留在原地。
而五條悟和夏油傑是天才咒術師,堪稱胸大腿長的金剛大猩猩,在體力的加持下,爬樓就像是在飛。
“砰!”
三十秒後,夏油傑一腳,暴力踹開了天台上緊鎖的鐵門。
“還算來得及?”五條悟掠過夏油傑,站到前方,六眼瞬間捕捉到搖搖晃晃站在天台邊緣的小男孩。
他的眼眶上殘存著還未腫起來的淤青。
臉色卻已如死屍那樣蒼白,惡毒的詛咒如同滾燙的黑水,在身邊環繞,對著它垂涎欲滴。
五條悟隻看了一眼,便放棄了。
他對夏油傑說:“......不用救了,他早就死了。”
就算現在,他還沒有跳樓。
但此時,幻境中,他們眼前中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回憶,領域外的男孩已成為一級咒靈。
夏油傑神色莫名,抿了抿嘴唇。
芽衣敏銳地察覺到了夏油傑的負麵情緒。
它疑惑地仰起頭,去看飼養員。
小團子抽了抽鼻子,聞到了淡淡的苦澀,疑惑,彷徨,甚至一點點對自我的否定......
雖然此時夏油傑麵色如常。
但空氣中毫不掩飾地彌漫著各種負麵的情緒,抓著芽衣的心一起往下墜。
它疑惑地想:傑怎麼了?
在蟲巢之母眼中:
那一瞬間,驕傲的,桀驁不馴的夏油傑被擊碎了。
隻剩下溫柔又脆弱的他不安地蹲在角落,空洞的眼中控製不住地集聚著淚水,求助似地看向了自己。
......傑是在為咒靈而感到難受和痛苦嗎?芽衣猜測。
稚嫩的觸手似乎是無意識地探過來,輕輕蹭了蹭夏油傑的臉
頰。
夏油傑一驚。
他感覺到觸手輕輕的力道,帶著幾l分憐惜,拂過了他的臉頰。可出乎意料地有效,將他從沉重的情緒中撈了出來。
他沉默一瞬,低聲說:“芽衣,我沒事,彆擔心我。”
芽衣:真的嗎?我不信哦。
肯定是在自己偷偷傷心吧!
它露出了犀利地眼神,冷冷地哼了一聲。
小團子不僅假裝聽不懂夏油傑的話,它甚至伸出了更多觸手。
它像是一隻抱臉蟲,緊緊地扒了他的臉上,無聲地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飼養員。
鐘表上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
【14:00】
時間到了!
天台邊,男孩兒身上的詛咒已經沸騰到了最頂點。
它們連連不斷地吸取著男孩的生命力,逐漸變強。
甚至可以凝聚成一條條貪婪的黑蛇,尖銳的獠牙對準了男孩,催促著他去死。
在詛咒的催促下。
男孩白著臉,不受控製地向前邁出一步,半個身子淩在空中。
突然,男孩過頭。
他竟然擺脫了詛咒分控製,用滿含眼淚與絕望的眼神,祈求地望向了門口的幾l人。
夏油傑被他可憐的眼神擊中了,衝著他喊:“等等——”
他瞪大了眼睛。
明知道是無用功,但夏油傑還是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伸出手,試圖勾住那小小的身影。
但夏油傑的阻止似乎沒起到作用。
男孩再次被控製了,它回過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樓下,眨眼間,那抹搖搖欲墜的身影便直直下墜——
空氣中飄散的黏膩咒力驟然炸開,濃度陡然升高。
濃密的烏雲從遠處飄來,逐漸覆蓋了整個天空。
從遠看,天像是要被壓倒。
男孩的聲音被狂風吹散,他說——
【......以我的咒力與上天做交換,以鄰居寄存在我身上的詛咒之力為輔助,我要將詛咒......所有人都變成怪物,感受和我一樣的痛苦】
但他似乎後悔了,眼神掙紮著有一瞬間的清明......
【即使如此......我也祝願他們,永遠不會迎來死亡。】
契約,成立。
他安心閉上眼睛,準備迎接著必死的結局。
......
而下一秒——
天空被強行撕開,四周突然暗了下來。
一根粗長的觸手闖了進來。
它先是試探性地向四周摸摸。
漆黑扭曲的烏雲向著裂縫彙聚,試圖剿滅闖入者,被閃電擊中後它更是害怕地瑟縮了一下。
但是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