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禪機對右邊的路並不陌生,一路尋找捷徑,怎麼近怎麼來,甚至較矮的牆他會直接撐著翻過去,粗略估算會比左邊的路節省十到十五分鐘。
很快,他進入了那片爛尾樓廢墟。
這片廢墟聽說本來是要規劃為高檔彆墅區,但後來開發商資金鏈斷裂,爛尾了,也沒人接盤,就這麼一直荒了下來。
廢墟裡每隔很遠才有一個路燈,這倒不是市政工程的怠惰,而是有流浪漢故意用彈弓打壞路燈,一而再再而三,也就沒人再給維修了。
好在今天有月亮,不至於看不清路。
江禪機穿行於廢墟間,走得很快,他雖然不怕什麼,但也不想在這種壓抑的環境裡多做停留。
廢墟裡蟲鳴聲此起彼伏,遠遠遙遙傳來野狗的吠叫,偶爾會有一兩隻野鼠之類的齧齒類動物或者壁虎之類的從荒草間窸窸窣窣地躥過,愈發襯托得廢墟格外幽靜。
他一邊走一邊想事情,想學校的事,想父母的事,稍微有些走神。
這時,前方突然躥出一條人影攔住去路。
江禪機本能地停下腳步。
身後也響起腳步聲,又有另一條人影出現在他身後,擋住退路。
是流浪漢嗎?
他以前在這裡遇到過喝得醉醺醺的流浪漢橫倒在路邊,嘔吐物噴得到處都是,酸臭難聞的氣味連野狗都不屑於靠近舔食。
不過,他沒有從前後這兩人身上聞到特彆明顯的酒味,倒是有一股劣質煙的味道。
借著月光打量,前麵那人身型粗壯,後麵那人削瘦,麵貌都看不清,因為他們都在腦袋上套著剪了洞的絲質長襪……看起來像是打算搶銀行的。
“借過一下。”江禪機說道。
粗壯的漢子對他如此鎮靜的態度頗感詫異,“喂,我說,你自己走夜路不害怕嗎?”
“我為什麼要害怕?”江禪機不解。
那人一時啞然,盯著他的校服反複打量幾眼,不懷好意地笑道:“如果我沒看錯,你是紅葉學院的學生吧?”
江禪機點頭。
“紅葉學院的大小姐,居然膽子這麼大?這片廢墟連一般的男人都不敢靠近。”那人盯著江禪機的破洞牛仔褲裡露出來的皮膚,舔了舔嘴唇。
“……”江禪機硬著頭皮說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大小姐。”
“嗬嗬,還想騙我們?紅葉學院的學生,就算不是大小姐,至少也是大小姐的閨蜜!”那人大笑。
“老大,我跟了一路,她確實是從紅葉學院裡出來的,絕不會錯!”
後麵削瘦那人扯著嗓子叫道:“我在紅葉學院外圍踩點的時候,差點被校警發現,還好我跑得快,否則可能就是菊花裡插著皮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