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雲門的掌門玄機子,則是在閉關的日月門前,雙手被長袖遮掩,他的頭發和臉上都沾滿晨露,一夜久駐足,他在晨光中凝望青萍山的蒼翠,愁雲遮臉。
這時。
十數道遁光遠來。
卻是雲峰的雷江橫攜領眾長老前來。
“掌門師兄。”
雷江橫雙手抱拳,動作稍顯敷衍,他餘光掃過身側的長老,得到眼神上的回應後,他開口說明來意。
“宗門弟子之間的比試,何時舉行?”
“不急。”玄機子目光落在雷江橫身上,“多給年輕人一些時間修行,也是好的,你看這滿山的桃花,不也比往年遲了兩三月嗎?”
雷江橫眼裡根本沒有青萍山所謂的桃花和山林,他雙目如劍,銳利無比。
“師兄,青雲門總不能一直關著吧,現在外麵到處都充斥著關於青雲門的流言蜚語,說我們占著滄瀾國的人間供奉,卻不派弟子下山斬妖,依我之見,應該提前開山門,並邀請青萍州以及周邊州郡的宗門前來觀禮。”
“畢竟青雲門這一次的宗門弟子之間的比試,獲勝者有資格入聖地修煉,這件事,宗門長老早就把消息傳達給弟子,無論年輕一輩的弟子,還是前些年入青雲門的弟子,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參與,珍惜這一次百年難得的機會。”
“是啊,掌門師兄。”
雷江橫的話剛說完,立即有幾名長老站出來附和,這幾名長老,並非全是雲峰的,還有其他五峰的長老,他們的言語一致,話語也出奇的統一。
玄機子不說話。
立即有一名專門負責青雲門重要事務的長老站出來,將一份冊子遞到玄機子麵前。
“掌門師兄,這是我和諸位長老擬定出來的宗門弟子比試章程以及細則。對了,還有一事,青萍州的七秀坊,四劍門對青雲門此次閉關頗有怨言,在下與其他長老商議後,暫擬讓這兩派的長老前來觀禮,他們門下的弟子,也各選十名前來青雲門參加這一次的比試。”
玄機子本來麵無表情,聽見這,卻是眉頭一皺,眼中露出一抹深邃:“來青雲門觀禮可以,可青雲門自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彆派來摻和了?”
那長老麵露難色,不知該如何回答,雷江橫接話道:“師兄近日閉關,尚不知其中原委,近日,青萍州,仙葫州以及汀州諸國以及宗門勢力,皆收到浩然盟發來的斬妖盟令,盟令中譴責我們這三州除妖不利,若再是這般,將增加我等諸多宗門前往邊界戍守妖關的名額,還讓我等每年增繳一定比例的入盟費。”
玄機子聞言,冷冷的說道:“青雲門雖小,卻也有自己神聖的職責,我知道,這些年三大聖地隱秘不出,自然有人小瞧了青雲門,可隻要鎮妖碑一日還在,我等就可以不奉浩然盟的盟令。”
雷江橫這時露出一抹嘲弄,接話道:“掌門師兄,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三大聖地的使者,已經有百年未曾來過青雲門了,再者,那年青萍州斬妖,顧白臨陣脫逃之事,傳到了浩然盟……我們如果再不順從一點的話,隻怕事情會鬨得更大。”
“是啊,掌門師兄,請為青雲門大局著想。”
其他長老齊齊上前一步,看似懇求,實則是和雷江橫站得更近了。
玄機子目光掃過眾人,沉默片刻後,說道:“那這件事,就由你們來安排吧。”
“是,掌門。”
眾長老同時鬆一口氣,下意識的看向雷江橫。
雷江橫揮揮手,說道:“煩勞諸位長老再把擬定的章程再細化一下,既然邀請了七秀坊和四劍門,不妨再多邀請一些其他門派的弟子前來,要讓他們知道,青萍州,依舊是青雲門說了算。”
“是。”
其他長老對雷江橫言聽計從,敷衍般朝玄機子拱了拱手,身上泛起陣陣靈光,遁向各峰。
雷江橫昂首挺胸,與玄機子對站著,目光依舊銳利。
玄機子則是雙手負立,說道:“雷師弟似乎對這次宗門弟子間的比試成竹在胸?你就不怕其他宗門的弟子來青雲門,將本門的弟子擊敗,到時候聖地的名額,落於他派手中?”
雷江橫開口道:“七秀坊和四劍門中,的確有幾名資質出眾的弟子,可掌門師兄的親傳弟子,以及何師妹的親傳弟子,不一樣出眾嗎?”
雷江橫的這話,看似誇讚,實則誅心,玄機子的親傳弟子竹青在鎮妖塔被四階妖獸要了半條命,而何紅念的親傳弟子,一人是蕭木清,她在與血煞宗的兩名叛修交手時,同樣身受重傷,至於另外一名親傳弟子,雖然是莫晚雲,但她是如此的年輕,比起青雲門往屆的弟子,曆練不足。
言外之意是說,青雲門,還得看我雷江橫。
玄機子仿佛沒有聽出雷江橫話外之音,他一步步走向崖邊,眺望著遠山,神色間頗有緬懷,歎息道:“雷師弟當年也曾以劍動青雲,是我們這一代中最傑出的天才,為恩師看重,當年演武場比試,也曾進入過前十,要不是那一次仙葫州有妖獸來襲,讓我等中斷比試前去斬妖,雷師弟一定能拿到第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