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不得出!
……
顧餘生看著手劄,久久不言。
心死。
劍不得出。
顧餘生仿佛明白了什麼,可又不是很理解。
總之。
這些塵封的往事,都隨煙雲散去了。
這個書箱。
它的確有些不簡單。
內有乾坤。
可容諸多書籍。
顧餘生神識侵入,發現裡麵的書,足有數萬之冊。
比放在青雲鎮老宅院架子上的多,也比桃花林小院書架上的多。
顧餘生隨意取出幾本。
發現都是用手寫謄抄的書籍。
至於書中的內容,五花八門,有民間趣事,也有州郡誌典,或是記載天下盛事,時間長河中的曆史。
更讓顧餘生驚奇的,是一些書籍中,記載了他父親當年遊曆天下的各處名勝古跡,憑借記憶畫成地圖。
或是行走天下,興之所至,便提筆作畫。
有山水潑墨。
有千鳥橫空。
更有修行者鬥法,各自出招時的複影。
顧餘生心中驚奇,想要看得更仔細一些,不由自主的彙聚靈力至雙瞳,那書中打鬥的場景,躍然紙上,活靈活現!
隱約間。
顧餘生甚至能聽見打鬥時聆入神海的聲音!
顧餘生見過儒道筆墨著畫作文化景!
俱都是文筆顯兆。
真實發生的。
顧餘生觀摩片刻,心有所得。
再看其他書時,如獲至寶。
喬老頭在後院等了大半天。
見顧餘生沒有出來,他一個人走進柴房,準備做飯。
風四娘提著一個食盒從風雪中走來。
見賣茶翁在燒菜,她走進院子,把熱騰騰的飯菜放在桌子上。
“人呢?”
賣茶翁看了一眼那一間關著門的屋子。
風四娘蹙眉。
“你把書箱給那孩子了?那他……豈不是要走了?”
“追風趕月的年紀,在一個停留得太久,不見得是好事。”
賣茶翁看一眼鍋裡炒糊的菜,將其盛在盤坐裡,一臉頹然。
門吱呀的一聲打開。
穿著白衣背著書箱的顧餘生走出來,他把腰間的酒葫蘆放在桌子上,說道:“喬前輩,風姐姐,今天我請你們喝酒。”
“好啊。”
風四娘從袖子裡取出三個翡翠杯。
賣茶翁在風雪中擺開飯菜,放得整整齊齊。
顧餘生往翡翠杯裡倒酒。
一股奇特的酒香飄滿院子。
風四娘嗅了一口,眼中滿是震驚。
賣茶翁同樣有些奇怪的看著顧餘生。
“這酒?”
顧餘生斟滿三杯酒,最後坐下來,說道:“晚輩前些日子得了一些釀酒的材料,根據解酒奇方釀造,雖然還缺了一些材料,我自己琢磨著替換了一些,新酒初成,恭請兩位前輩品酒。”
“好。”
風四娘先滿飲一杯,風雪中,她的眉毛擰在一起,好一會,才舒展開來,頗有韻味道:“這酒好像是神仙吃的。”
賣茶翁有些不相信。
像喝茶一樣慢慢的品了好一會,才點頭道:“人間沒有這種味。”
“我敬兩位前輩。”
顧餘生斟酒,起身一飲而儘。
風四娘和賣茶翁坐著,受了顧餘生這一杯酒的敬意。
“喬前輩,風姐姐,明天一早,我就離開了。”
顧餘生放下杯盞說道。
賣茶翁沉默。
風四娘伸手接幾朵雪花,另外一隻手給顧餘生夾了一筷菜,“要不等開春再走?”
顧餘生搖頭道:“我想這一路回去,邊走邊讀些父親留下的書,等桃花開的時候,我差不多就可以回到青雲門了。”
“往回走麼?”
賣茶翁問。
顧餘生看了看青萍山,說道:“我這次想翻過這些山回青雲門,這樣正好兜轉了一圈。”
“也好。”
賣茶翁低頭端起杯盞淺飲。
風四娘則是抹淚道:“弟弟,你明天一走,他年相見,隻怕姐姐已經人老珠黃了。”
賣茶翁連忙用筷子敲桌子。
“去去去,少來沒正經的!”
“誰不正經了?”
風四娘叉腰,以腳搭在桌子上。
兩個老前輩在雪花飛舞的院子裡打鬨起來。
菜冷了。
兩人喝了很多的酒。
最後都醉趴在桌子上。
顧餘生在桌子下添了一盆火。
天黑的時候。
他背著書箱,向青萍山行。
他不希望在天明的時候離彆。
“兩位前輩,保重!”
顧餘生站在林邊。
遙遙拱手行禮。
夜深。
顧餘生的身影消失在山林的儘頭。
官道上,一行西洲修行者策馬而來,在茶肆門口停下,一人踹門而入,猛的一拍桌子:
“老頭,青雲門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