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生拂動莫晚雲的青絲,說道:“我陪你。”
水中影並靠。
雲邊天際,有一道身影禦空而來。
顧餘生低頭,把莫晚雲的鞋子拾起來,莫晚雲接過鞋子,睫毛微動。
“餘生,你的手握劍更好一些。”
她把鞋子穿上。
看一眼河畔青草地已經吃飽的黃牛,又看了看遠處的那一道身影,奇道:“好像是白玉京的劍客。”
顧餘生的手上已多一把劍,他站在雲河邊上,長袍隨風飄搖,帶著幾分調侃:“我在花州搶了牛的真身,此人速度快一些,他的後方,跟著更多的人,有一個來自大梵天聖地的體修,很強,我估計打不過。”
莫晚雲側目,與顧餘生目光相對。
“那我們兩個呢?”
顧餘生想了想,搖頭道:“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莫晚雲嘴角上揚,“牛吃飽了,要不,我們跑路?”
“好啊!”
顧餘生把書箱背起,一把攬住莫晚雲的細腰,兩人坐在老牛背上。
哞!
老牛四蹄有黃風乍起。
淩空遠行。
“公子,等等我呀!”
寶瓶的聲音從大樹上方傳來,她雙腿叉在樹枝上看熱鬨,忽然想走,卻被卡住了小短腿,兩隻腳晃呀晃,沒能擺脫,隻得把頭朝下,從大樹上摔下來。
她禦空而起,又見那火塘上的魚炙烤得滋滋滋冒著香氣,她很舍不得,將其全部抱起來,化作一朵粉色的桃花,順著風飄呀飄,飄了很久,才落在顧餘生的書箱上。
寶瓶癱倒在布簾上方,手裡抱著比她還大的魚,兩腿一伸,躺直喘息道:“公子不是厚道人,有莫姑娘就把我丟了,哼,魚藏起來,不給你們吃。”
寶瓶把烤好的魚藏進書箱,忽然又跳到莫晚雲腰間的白玉劍上。
她化作一朵粉色桃花消失在白玉劍內,過一會,帶出一雪人般的小公主劍靈,一粉一白鑽進書箱偷吃魚。
莫晚雲咯咯一笑,她低頭,用手輕輕的拍了拍顧餘生的手背,臉紅道:“餘生,我又不會摔下去,你不用抱那麼緊。”
顧餘生聞言,抽回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下次一定。”
“你的劍靈……呃,寶瓶有些奇怪。”
莫晚雲似想到什麼,回頭對顧餘生道,老牛禦空風颯颯,她的亂發拂在顧餘生的臉上,顧餘生輕嗅沉醉。
“我也琢磨不透,你的劍靈,不也是這樣嗎?”
莫晚雲道:“好像隻有咱倆的劍靈是這樣。”
“那不是很好嗎?”
“嗯。”
莫晚雲低頭看儋州風景向後退,身後的劍修已被遠遠的甩開,她輕吐一口香氣,說道:“八月聖院有個文會,上斬妖榜的修行者都會受邀,餘生,青雲門不接受你,以後就住在敬亭山吧。”
顧餘生目光變得深邃。
“晚雲,石橋上的殺手……”
“我知道,有人不希望你和我都過得好,但我要將爺爺迎回聖院,恢複他的名聲,還有啊,餘生,聖院文會也可以洗刷當年你父親的名聲,這是我們晚輩該去做的事,儘管,很多人不願意看見我們這樣去做,可這也正是最有意義的事,”莫晚雲看著儋州的山川深林,回頭對顧餘生道:“我們不是要和他們講道理,而是用行動告訴他們,我們就是道理。”
“好!”聽見莫晚雲的話,顧餘生深吸一口氣,隻覺此生握劍的意義更加珍貴,“儋州有妖,我們一路斬妖向敬亭山。”
老牛從空中飛進儋州十萬山。
顧餘生和莫晚雲,並肩拔劍。
深山中的妖族,被兩個年輕人追得四處落荒而逃。
數日後。
天空的那一道劍影又緊隨而至。
顧餘生和莫晚雲回頭,看向白玉京的劍客常隨風。
顧餘生笑著對莫晚雲道:“殺個聖地的人,聖院書山不會怪罪你吧?”
莫晚雲抹去白玉劍上的血漬,說道:“大不了和你浪跡天涯。”
顧餘生微微一笑,身影化劍,一劍睥睨橫空。
另外一把劍,也同時閃耀出現,兩道劍氣交錯而過。
“你們找死。”
常隨風的聲音暴怒,他的腰上,兩道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