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龍王朝的斬妖士在那一道道凶狠的劍氣中死去。
開始有人奔逃。
可奔逃的人,死得更快,更慘。
顧餘生的心已冷。
他揮動的劍氣。
震驚百裡。
帶領上萬妖獸與妖修準備攻破南妖關的先鋒妖皇——半妖之子奔狼,他站在與妖關長城一樣高的山峰上,看那蒼穹之劍從雲間滲落,那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是人族修行者的味道。
奔狼的身後。
是數十名大妖修行者。
他們的眼睛急劇地收縮,死死的盯著妖關長城。
隔著數十裡,他們依舊能夠感受到從妖關長城傳來的劍氣寒意。
“妖皇大人,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奔狼雙手負立,目光泛著幽芒,好一會,他才開口道:
“好一個大劍修,一劍力敵三千客!”
又過了一盞茶。
妖關長城被風吹來的血氣變得冰冷。
一名七境妖修道:“妖皇大人,妖關正空虛,此時一戰可勝!”
奔狼收回目光,看一眼說話的家夥。
“無知。”
他默然轉身。
將上萬大軍帶回西州西河之畔。
妖關長城。
顧餘生劍上的血未冷。
血珠從劍尖滲落地麵。
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
修行者和玄甲士的屍骸滿地狼藉。
大帳前的班朝以及韋一言一動也不敢動,他們的身後,還有幾名苟活的妖關鎮守使。
顧餘生邁動腳步。
鞋子踩在冰雪上發出沙沙聲。
一身白袍的少年,身上未曾沾染一滴鮮血。
咕嚕。
班朝吞咽一口唾沫,他緊握劍的雙手在劇烈的顫抖,麵若死灰的他,死死的盯著步步靠近的顧餘生。
他帶來的三千玄甲士。
一個不留。
“你瘋了!”
班朝的喉嚨僵硬無比,滿目看去,皆是在劍氣中死去的王朝玄甲士,他們尚未立功,卻被顧餘生以一人之力殺死。
顧餘生停下腳步,輕吐道:
“遇妖而逃者,視作人族叛徒。”
“三千玄甲士又如何?”
“人人可誅。”
顧餘生說到此處,將目光微微移向浩氣盟的其他幾名妖關鎮守使,最終鎖定韋一言。
顧餘生抬起手指,指向韋一言的眉心。
“當年的你們,就是這樣給顧白冠上恥辱之名的。”
“今日,不過是討回一點點公道而已。”
“怎麼?你們浩氣盟定下的規矩,到了我這裡就行不通了嗎?”
顧餘生的嘴角露出嘲弄。
“還是說,你們以為我成了聖院的十五先生,就可以放下曾經的一切,與你們沆瀣一氣?”
被顧餘生以手指著的韋一言已然無任何退路,無法施展任何陰謀,他冷笑一聲,說道:“顧餘生,彆以為你背靠聖院那一座大山,就可以為所欲為,今日之事,你得罪的是整個浩氣盟,得罪的是整個玄龍王朝,得罪的是整個天下修行者!”
呲啦!
一道雷弧劍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貫穿韋一言的心口。
顧餘生以手指維持著劍氣,一臉快意。
“得罪了,又如何?”
“老東西,你給我記住,人間隻有一個顧餘生,不是當年被你們算計的顧白。”
“這一劍,隻是開始。”
“所有與我有仇的人,都會是這個下場!”
呲呲。
劍氣自顧餘生指尖消失。
汩汩鮮血自韋一言心口流淌。
韋一言以手捂住心口,猶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他還有無數手段沒有施展。
他還有無數陰謀可以對付眼前未經世事的年輕人。
他早已準備好拿捏顧餘生的籌碼。
可唯獨沒有算計到顧餘生的劍,是如此的快,是如此的決然。
韋一言努力的呼吸。
喉嚨裡卻發出嗬嗬的聲音。
上湧的鮮血,從口鼻裡冒出來。
他瞪大眼睛,枯瘦的身體在風中搖搖晃晃。
他邁動腳步,一步一步地靠近顧餘生。
不甘。
絕望。
黑暗。
噗通!
韋一言倒在顧餘生的麵前,死在血泊裡。
滿場皆寂。
有鎮守使無法承受這樣的壓迫感。
兩股顫顫。
竟是朝顧餘生噗通跪下。
叩拜道:“十五先生,放過我們,我們未參與當年之事,我們未參與當年之事啊,是韋一言,是班朝,當年他們也有到青萍州的。”
“胡說!”
班朝眼皮狂跳。
他那顫抖的手,無情般揮劍斬向下跪的鎮守使。
咕咚咕咚幾聲。
頭顱落地。
顧餘生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揚起手中劍,以手指輕輕撫去劍上的鮮血,他身上的殺意,越來越冰冷。
班朝牙關緊咬,他能感知到顧餘生必殺的決心。
索性也不投降了。
而是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沒錯,當年我也曾參與剿滅青萍州之妖,可是,似顧白那樣的人,又如何是我所能害?一切,不過都是天要他死而已!”
說到這裡,班朝的麵目逐漸變得猙獰。
“你不是顧白。”
“你的劍,未必能勝我!”
“聖院的先生又如何。”
“不過是初入七境的修士罷了。”
班朝以指抹劍,指尖的鮮血染紅手中劍,劍化一條黑龍,朝顧餘生襲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