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陽的話剛說完,忽聽得鎧甲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鎧甲轟然間如星片碎裂開來。
範陽的瞳孔劇烈一縮,眼球瞬間充血布滿血絲。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去,隻見心口處,赫然被一把木劍從身後貫穿。
“木劍?”
“怎麼會!”
“嗬……這怎麼可能!”
範陽抬起頭,然後再低頭,他心口的熱血,順著那一把木劍一滴一滴的滲落,他伸出手,用手指撚了一滴血放在嘴裡嘗了嘗,才艱難的回頭,迎上顧餘生平靜而冷漠的目光。
範陽費儘力氣將身體向前傾,邁步向前走了幾步,鮮血汩汩而出,他以手堵住被木劍創過的細密之口,可後背的冰涼與熱血混雜,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範陽轉身,凝望著顧餘生手上的木劍,哈哈哈大笑起來。
“木劍也能殺人?你是在開玩笑!何等的天真!”
“天真的是你,不是嗎?”
顧餘生抬起手上的木劍,以手指抹去木劍上的鮮血。
“你憑什麼覺得我不能出劍?”
“你以為我除了匣中劍,就沒有第二把劍了嗎?”顧餘生的嘴角露出一抹嘲弄,“自詡見多識廣的你,這一把劍,你應該認識才對,不是嗎?”
“稚子之劍。”
範陽僵直著身體,目光落在顧餘生的木劍上,他開口說了一句後,瞳孔一縮,忽然之間,他明白了什麼,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大。
“明白了,這就是顧白為你做的那一把桃木劍,你竟然還留著。”
“像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顧餘生將木劍上的血抹得乾乾淨淨,將其藏了起來。
“你以為在朝聖台,我就無法拔劍?從始至終你都錯了,我隻是想要用父親的劍,還一個屬於父親時代的人情而已。”顧餘生的青絲隨風飄蕩,背後的劍匣吱吱作響。
錚的一聲,匣中青萍劍出。
劍聲如龍吟。
“我知道剛才的一劍,還要不了你的命,與靈閣之主共事的你,應該還有彆的本事才對,如果你不施展出來,可就真的沒機會了。”
顧餘生說罷,手中青萍劍橫空一蕩,界壁之處,劍氣激蕩,宛若激起千層浪潮。
原本捂著心口無比痛苦的範陽,看見這一幕,竟神奇般的冷靜下來,他仰天哈哈狂笑,整個人的氣息陡然一變,身上的儒家浩然之氣儘數消隱殆儘,他的肉身迅速的乾癟下去,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赫然化作一位隻剩下皮囊包骨的凶煞書生,渾身散發出死灰之氣,肉身內的氣血,更是化作神秘的血色符文沒入眉心。
啵的一聲。
範陽整個人變成了一位鬼氣森森的鬼道修行者!
“這就是你本來的麵目嗎?”
顧餘生戲謔一笑。
“與靈閣謀,落得這般下場,人不人鬼不鬼,不知道你還有幾分本事,我早就想以一己之力鏟除靈閣了。”
“嘿嘿嘿……”
白麵書生的聲音從喉嚨裡發出來,他手上的書生扇,以迅速化作一把白骨扇,白骨扇上,冥火幽幽,不斷的垂落陰火。
“你比你父親奸詐一萬倍!”
白麵書生唳嘯一聲,手中扇子連連揮出,成百上千的陰火球呼呼朝顧餘生飛來。
顧餘生手中青萍劍輕輕向前一斬,萬千陰火被劍氣激蕩,火球被一斬為二,飛向左右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