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寒風凜冽的日子,當年敬亭山與顧餘生入五心殿的摯友韓文攜五萬斬妖勇士前來戍守青萍,凡人之軍駐紮在浣溪河畔,背靠著巍峨的青萍山。
仙葫州南北妖關已失。
人族已再無妖關可抵擋妖族。
天下宗門勢力紛紛遷移,去往安全的地方。???.???????????????????.??????
那一座屹立在浣溪河上的古橋。
就是青萍的妖關。
多年以前,妖族曾入侵青萍,四方城的城鏡記錄下一切,那一年,青雲門一位書生背劍出山斬妖,寫下一段曲曲折折的故事。
多年以後,當年那位望背影的少年繼承了父親的意誌,背上的青萍劍,早已渴飲妖血。
那一年,少年孑然出青萍,歸來之後已結交誌同道合的人,不再孤身麵對即將到來的妖族肆虐。
“十五先生。”
韓文安營紮寨,將所有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才以私人身份與顧餘生見麵,抱拳行禮,而且神色總是那般拘謹嚴肅。
顧餘生拍了拍韓文身上的鎧甲,說道:“韓兄,你已修得兵家大道,又長我數歲,這十五先生之名,以後還是不要再提了,人生漫漫,莫如坦誠一些,叫我餘生就好。”
“不,在這軍帳之中,你永遠是十五先生。”韓文鐵臉正色,目光見顧餘生身後的寶瓶姑娘頂著個巨大的酒缸,一雙眼睛溜溜的看著他,韓文不由地用手撓了撓冰冷冷的頭盔,把頭盔摘下來,朝顧餘生笑了笑,“餘生老弟,寶瓶姑娘。”
“喏,韓文,我家公子知道你要來,特意釀了酒,這是北涼的燒刀子,這雪天喝著最暖身子了。”寶瓶還是喜歡韓文隨和一點的樣子,把酒壇放在地上,“我替你們溫酒,我中午炒的菜還溫著呢。”
寶瓶熟稔地把好菜好酒擺上桌,又燒了暖爐,才悄然退出去。
摯友之間,許久未見,酒上情誼,寶瓶並不想參與,這是獨屬於自家公子的時間。
“韓兄,嘗嘗這酒。”
顧餘生給韓文倒滿一杯酒,兩人對坐抱飲,並不刻意追求桌上的禮儀。
韓文平時是絕不飲酒的,此刻與顧餘生對坐,倒也極為豪爽,寒暄之際,不免訴說著過去在斬龍山,在蘆山的種種,往事一幕幕,當年的五人,莫憑欄因為瞿梁紅失蹤而行蹤飄忽,蘇守拙重樓山為護顧餘生聲譽與聖院絕交,憤然散道回到汀州書院。
對於修行者而言,無論顧餘生和韓文都屬少年身骨,可談吐之間,竟也泛起幾分濃愁。
人世浮沉,當年少年意氣磨沉削。
再烈的燒刀子,終究是寡淡了一些。
“孫婆婆有東西給你。”
韓文把包袱遞給顧餘生,顧餘生當著麵拆開,裡麵是三雙納底的雪靴,還有一件遮雪大氅和裘衣。
顧餘生原本有些沉寂的心,一下變得溫暖,他自失去父親之後,人間至親,算起來也就隻有孫婆婆這樣的長輩了。
換上雪靴,把大氅披在肩頭,顧餘生心血來潮,說道:“韓兄,走,出去溜溜。”
“好。”
韓文按腰劍起身,與顧餘生一起行在浣溪河畔,過去的數年,他已在西境建造了數座軍營,其中背靠青萍山的就有兩座。
顧餘生和韓文行至古橋,顧餘生觀仙葫州方向的妖氣席卷,神色泰然。
韓文以手敲了敲欄杆,將目光從那一座新建的寺廟收回,神色凝重,傳音入密:“顧兄,那一座寺廟如一枚楔釘存在,若是大量的妖潮來襲,三軍行伍之陣擺開,肅殺之氣會被寺廟香火之氣影響,對方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