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侵吞了整個山林。
但並非所有人都已死亡,至少在顧餘生左右,就有上百道魂影還泛著奇異之芒,這些人,無不身懷強大的血脈,或是擁有家族異寶,能夠庇護住神魂。
極致的黑暗裡,神魂之軀反倒是最明亮的光,互相都能看見彼此。
“活下來……了嗎?”
驚魂過後的各方修士,正打量著彼此,稍微冷靜下來的他們,忽然意識到事實的真相:這無儘的黑暗分界,實際上是兩個不同位麵的侵襲,隻有在分割之處,才是危險的,而且這種危險,並不是處處交界處都存在,隻是他們都慌了神,反倒是在逃走之間,擾亂了平靜的交界,被空間裂隙無情的吞噬。
可他們即便知曉了其中的內情,也不會有人輕易說出來。
畢竟這太丟臉了。
“顧餘生,原來你知道危險,也知道如何才能安全。”一位青年男子憤憤然地盯著顧餘生。
“黑暗世界,真的安全嗎?”顧餘生漠然回答。
另外一位修行者開口道:“想不到身為背劍人的你,格局竟如此之小,那傳送陣再支撐一會兒,我等都能逃出去,你想要將我們都置身於險境,卻忘了我們有血脈護體,除了空間裂隙之外,又豈會懼怕黑暗!”
“現在我們都逃不了這無邊的黑暗,我等到要看看,你能支撐多久!”
“格局?那不過是一個尋常的短距離傳送陣而已,以諸位的本事,想必人人都會,既然你們有格局,那我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顧餘生以五指一點,在眾人前方再次布下一個傳送陣,不過這一次的傳送陣,再沒有剛才的凝實,也沒剛才的那麼大,甚至不足剛才的百分之一,隻是一個神識衍化的虛符,需要注入強大的神魂之力才能徹底完善並激活。
“來吧。”顧餘生目光掃過眾人,“你們都是從大世來的強者,激活這區區傳送陣,想必也是信手拈來吧。?”
“哼,你在藐視我等?”
一位神魂強大的修士上前一步,檢查完顧餘生布下的傳送陣虛陣沒有問題後,以自身的魂力注入其中,試圖將傳送陣激活,強大的魂力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魂光,魂光如同水霧般滲透進傳送陣,可虛化的傳送陣,根本無法激活。
須臾的功夫,那位修士神魂頭頂便泛起絲絲白氣,顯然是魂力使用過度,魂軀也逐漸變得搖晃,他身旁的人見狀,兀自一驚,沒有袖手旁觀,也紛紛出手,將自身的魂力注入其中。
如圓盤般懸豎的傳送陣,在數人的催動下,傳送之陣雖嗡嗡作響,竟也難變得凝實!
“顧餘生,你動了手腳?”
“諸位難道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嗎?”
顧餘生於眾人的目光中緩緩盤坐,以道家靜定神魂的秘術,讓剛剛損耗的神魂之力一點點恢複,黑暗之中,顧餘生的神魂之軀泛起玉瑩之光,盤坐之下,更似一朵青蓮盤旋包裹,靜靜地旋轉。
即便顧餘生這般緊守,他神魂軀體方圓百丈之內,竟都有一股神魂之力在悄然流轉,每個人都感受得到。
“好強的魂力!”
眾人暗自心驚,躲在後方不起眼處的姬無涯,姬無艮,於黑暗中對視一眼,藏在掌心裡的喪魂釘悄然收起來。
薑庶眉頭緊皺,悄無聲息間將手捏成一個拳頭:他從顧餘生的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血脈的氣息,可他如此強大的神魂,卻又實實在在的震驚了他,一直以來,他以薑家庶人的身份修煉,超過了薑家宗族的許多同齡之人,可他的內心一直是自卑的,因為他一直都篤信,血脈才是強大的根源,所以他一直修行變強,也隻是想要將自身的血脈提升一個等級,和宗家之人平起平坐。
可沒想到,他一直奉行的信念,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這傳送陣……”一位來自四極大陸的修行者上前一步,以自身的魂力試圖凝出一個三尺左右大小的短距離傳送陣,可任憑他注入多少魂力,傳送陣都無法變得凝實,更無法激活傳送,“我明白了,這黑暗世界,有強大的空間法則乾擾,根本無法布下傳送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