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堅持的所有,都比不過貴族的一個玩笑。
所有人都可以對她高高在上的指指點點,指責她將自己的人生帶進了深淵。
可是有誰,曾經問過她,她想走哪條路?
當然,這一段,沈年並未直接說出來,而是一筆帶過,輕輕道:“後來,她就瘋了。”
保鏢在前麵開路,沈年抱著沈呦呦走在長長的走廊上,沈呦呦聽完,安靜了許久,忽然問道:“爸爸,她得的是什麼病?”
“妄想症。”
沈年答道:“準確的來說,她幻想自己能夠預言。”
沈呦呦攥著沈年胸膛的手驟然攥緊,沈年忽然想起什麼,輕笑,“對了。”
“更有意思的是,她之所以被送到這裡來,正是因為她預言了很多人的死亡。”
“包括老公爵的那幾位妻子,包括他本人,也包括自己兒子——卡裡。”
“當然,這隻是聽個笑話,畢竟這些人都是得罪過她的……”
爸爸的話在耳邊遠去,沈呦呦的唇越抿越緊,她忽然猛地抬頭,打斷爸爸的話,“爸爸,你能帶我再去那位奶奶的病房看看嗎?”
沈年有些遲疑,但沈呦呦堅定道:“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
在沈呦呦和沈年掉頭的同時,華國,一間神秘的辦公室裡。
“……好,好。”
衛航眉頭緊皺,將電話放下,一回頭,就對上好幾雙眼睛。
衛航:“……”
他推開就差直接貼上來的教練,嫌棄道:“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教練渾不在意地側開身子,“怎麼?他們還是不承認?”
衛航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是這本來就屬於節目的突發狀況,他們無權處理。”
“而且從合同的角度,”衛航歎了口氣,“在參加這部綜藝前,我們是簽了《免責聲明》的。”
“啊對對對!”鐘肅“呸”了一聲,“年年都是這句話,年年都是這些托詞!”
“往屆那些幺蛾子我都忍了,這一次是忍忍就算了的問題嗎?是直接威脅到這群孩子們人身安全的問題!”
圖書館門衛老爺爺,也就是王老,一時沒說話,而是表情沉沉,坐回原位,喝了口茶。
鐘肅將《天才》從上到下狠狠地罵了一遍,才發現資曆最老的那位一直沒說話,不由回頭,“您老怎麼想的啊?就任由呦呦這麼被欺負?”
“我甚至懷疑她之所以被安排到X國去,都是一種陰謀!”
教練更是氣得直接將腰上的槍往桌上猛地一砸,梗著脖子,“王老,隻要您發句話,我立刻帶隊人去X國接呦呦回來!”
“或者突襲《天才》總部也行!”
王老喝完茶,沒有直接回應,隻沉聲說了一句:“帝國主義亡我們之心不死啊。”
教練是個粗漢子,之前讀的書早在多年的軍旅生涯中還給老師了,隻迷茫道:“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衛航接過話頭,常年板著的臉此時看上去更散發著股凶戾,“鐘肅說的,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教練懵了,鐘肅也懵了。
他們兩人年紀還輕,沒怎麼跟燈塔國打過交道,鐘肅更是連連揮手,“我就是聯想到當年遭受的那些不公平,一時說的氣話,燈塔國不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玩這種陰謀……”的吧?
“永遠不要高估那些人的下限,”
王老闔眸,沉沉道:“幾十年了,這些肮臟的手段,倒是一直如初。”
衛航一時也想起了曾遭遇過的那些不公,麵色沉沉,忽然道:“王老,朱老呢?”
“對啊,”教練跟著擺頭,“這麼關鍵的時刻,朱老竟然不在,他不是還想當小家夥的老師嗎?”
王老睜開眼,拄著拐杖站了起來,終於露出了幾分笑意。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現在應該已經在外交部坐著了。”
“總有些故步自封的國家,以為我們還像當年那樣。”
王老輕嗤,“他們怎麼也不想想,在那麼艱難的年代,我們都從未軟弱過,更何況是現在呢?”
王老說完就往外走,他推開門的一瞬,鐘肅突然反應了過來,下意識,“王老,您去哪?”
“老頭子我當然也不能拖後腿,”
王老的拐杖敲了敲地,聲音擲地有聲。
“我們要去讓那些人知道,我們國家的天才,怎麼容得他們這樣糟踐?”
門被關上了。
衛航跟鐘肅同時站了起來。
衛航:“我去趟《天才》分部。”
鐘肅:“我去論壇發動一下群眾力量。”
兩人相視一笑,衛航先伸出手,“加油,同誌。”
鐘肅感到眼眶有點熱,他緊緊地握住那隻伸出來的手,“你也一樣,同誌。”
門打開,又被關上。
徒留教練一個人呆呆地看了看左邊,又傻傻地望了望右邊。
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風卷起一片落葉,帶來絲絲淒涼。
教練眉頭一皺,思索片刻,突然拿起座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頭先是一陣喧鬨,隨即一道男聲傳來過來,“喂,營長,有什麼事嗎?”
教練沒有直接回答,反道:“你在哪呢?”
“同學聚會,”那頭答道:“在鴻賓路這邊唱歌呢。”
教練看了眼手表,聲音平靜,“二十分鐘,我要看到你和你手下的兵一起出現在訓練場上。”
那頭還沒反應過來,教練又繼續道:“我會在東南角等你們,哦,現在是十九分鐘五十秒了。”
那人:“???”
“不是,營長,今天不是休假……”
“我心情不好,臨時取消休假,”教練反問:“有問題?”
男人苦著臉,不情不願,“是——”
“沒什麼其他事就掛了,”教練想了想,“你還剩十九分鐘……同誌。”
電話被掛斷了,男人呆呆地看著“嘟嘟嘟——”的手機,好半晌,打了個冷戰。
營、營長不會中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