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伊甸一聽見藺珣的聲音,不到一秒就慫了,還想往陳曲身後躲:“我帶陳曲出來透透氣。”
陳曲把爆米花往藺珣麵前擺了擺,擋住徐伊甸,“吃爆米花嗎?彆嚇唬公主了。”
曹旭陽看著徐伊甸被藺珣的氣場壓得扁扁的,力不從心地挺身而出,“你憑什麼把他關起來?現在是法製時代了,你有什麼權利限製彆人的自由?”
在徐伊甸看來,曹旭陽和陳曲是不能比的。
藺珣不會把陳曲怎麼樣,但是對曹旭陽就不好說了。
果然,藺珣把目光從爆米花挪到曹旭陽身上的時候,明顯冷了幾分,“又是你把他喊出來的?”
從上次那個吻開始,藺珣心裡就像種下了一顆占有的種子,他要時時刻刻確認徐伊甸在他的眼皮底下。
就在今天發現徐伊甸不在家的那一刻,種子悄無聲息地拱破土壤,爭分奪秒地舒展成一棵參天大樹。
曹旭陽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卻也不願意這麼快敗下陣來,隻是氣焰低了一些,“不就是打個台球嘛,又不是什麼極限運動。”
他最後一句聲音小了不少,“而且誰都知道伊甸兒是個瞎子點燈白費蠟的單箭頭,現在到這兒來裝什麼居家好男人呢……”
天天晚上被徐伊甸壓得半邊身子動不了的藺珣迅速黑了臉,看得徐伊甸心驚膽戰,趕緊捂住曹旭陽的嘴,“瞎說什麼呢?你說誰是單箭頭?”
藺珣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看向徐伊甸,“想玩台球?”
徐伊甸聽著藺珣活動骨節的嘎巴聲,生怕他一個不順心就把曹旭陽放倒在當場了,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我想玩。”
偏偏曹旭陽腦子被嚇宕機了,忍不住嘟囔出來一句:“就你這個小身子板兒,你想玩什麼你想玩……”
說完他就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眨巴著一雙小眼睛瞪著藺珣,就像是做好了入土為安的準備。
徐伊甸明明是幫曹旭陽說話,卻莫名被以德報怨,懶得幫他說話了,伸手去夠陳曲抱著的爆米花。
好在藺珣也沒和曹旭陽計較,隻是拿起了一杆球竿,認真地上了巧粉,“你很會打台球?”
說到這個曹旭陽腰杆就挺直了,“你在陽城隨便問,誰沒聽過‘曹一杆’?”
他有一段時間沒接觸過藺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徐伊甸在場,藺珣和他印象裡的有些不一樣了,似乎沒了那麼重的煞氣,多了一那麼一星半點的人味兒。
“好,”藺珣深以為然地點頭,“那我帶著徐伊甸,跟你打一局,如果你輸了,以後就不能私自把他從我家裡帶出去,你有問題嗎?”
這下連徐伊甸都有些詫異,藺珣居然還有和彆人打商量的時候。
“什麼叫私自……明明他自己也願意的,”曹旭陽看了看藺珣的臉色,終於開始向賣友求命靠攏,“一局就一局,我在這張台子上還沒慫過!”
藺珣往後站了站,做了個“請”的姿勢。
曹旭陽動作也是利落,開球第一杆就有一個花球入袋,他朝著徐伊甸比了個“安心”的手勢,忍不住浪了一句,“伊甸兒,今天我就把你從苦海中拯救出來。”
陳曲抱著爆米花桶使勁搖頭,把爆米花搖得滿地都是,“公主是船長的!公主是船長的!”
“是是是是,”徐伊甸趕緊安撫陳曲,“我哪兒也不去,是船長的,是船長的。”
曹旭陽輕輕地“嘁”了一聲,隨手就又將一球捅進中袋。
他沒吹牛,球竿都角度和擊球的力度都把握得很恰當,姿勢和走位也漂亮。不比剛才跟徐伊甸瞎打著玩的時候,很快就吸引了一票球友在旁邊圍觀。
“架勢不錯啊。”
“技術也可以的,剛才那個紮杆,一般人進不去的。”
“嘁,紮杆其實就是炫技吧,也不是太難。”
“炫技也得有技可炫啊,剛剛那個紮杆,救得可是死角球。”
徐伊甸看著曹旭陽一球一球地入袋,簡直能看見自由在朝自己招手。
但他心裡也有一絲微妙的猶疑,很怕太傷藺珣的麵子。
哪怕有那麼一兩個回合呢?最好曹旭陽隻是險勝。
所以當曹旭陽懊喪地看著一個球被袋邊撞了出來時,徐伊甸心裡還有點高興,想著藺珣先打進去兩個球,再換曹旭陽打完,完全都輪不著自己上場。
完美。
可惜他算盤打得“啪啪”響,藺珣卻握著球竿靠在了牆上,向著他揚了揚下巴,“去吧,不是要讓我領教?”
徐伊甸有一些些尷尬,緩緩地挪到球桌邊,剛剛彎下腰,四周的球友就笑了。
“孩子還小呢,姿勢不標準時間長了容易腰間盤突出。”
“是啊,可以現在平板上玩玩遊戲,乾嘛到球場裡來受這個累?”
“這手嫩的,看著球竿架在上頭都不落忍。”
藺珣一個眼風掃過去,場上瞬間就安靜了。
其實他們說得沒錯,徐伊甸就是理論上的老物理學家,行動上的老半身不遂。
不慌的,他至少有理論。
他對準母球自信一推,白色的圓球不慌不忙地滾了十厘米,儀態萬方,出淤泥而不染。
沒有碰到任何一個球。
徐伊甸在心裡無聲微笑:係統,歐皇屬性呢?
係統頤養天年,安靜如雞蛋。
“謝了。”曹旭陽輕輕撞了一下徐伊甸的肩膀,小聲說,“以後放水工作可以稍微隱蔽一點。”
徐伊甸:“……”
又進了兩球,曹旭陽大概是有點得意過頭,反身就是一個瀟灑的背杆,球沒進。
他還過來安慰徐伊甸,“沒事兒,就剩倆了,下一輪我就來給你展示一下真正的技術。”
徐伊甸相信他,正準備用力地點點頭,就被藺珣撈著腰抱到了球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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