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珣在陽城是出了名的天煞孤星,最近把他哥也克得一蹶不振。
這時候能來的隻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貴人”了。
“妞妞在樓上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藺珣並不問來人是誰,想扶徐伊甸躺下。
可是徐伊甸已經不是頭幾天那個吃頓飯都能中場睡著的崽了,直接爬起來抱住藺珣的大腿,“不要。”
藺珣原本稍有些嚴肅的表情瞬間柔和了下來,“怎麼了寶貝?”
“我感覺樓下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善茬兒。”徐伊甸下巴抵在藺珣腰上,“我想陪著你。”
“陪著我/乾嘛啊?”藺珣把他翹起來的呆毛往下壓了壓,“乖乖的,樓上等我。”
“不乖。”徐伊甸撅嘴了,“你開心的時候,你打怪的時候,我都要在場,這是正室的特權。”
“正室?”藺珣的眼睛裡漾過一絲寵溺,“怎麼我還能有偏房嗎?”
徐伊甸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冷了下去,把藺珣的腿撒開了。
藺珣本來還想逗逗他,結果就看見人眼圈紅了,心裡頭懊悔得不行。
徐伊甸懷孩子懷得辛苦,藺珣好不容易把他的身體養得有些氣色,要是一兩句就逗壞了可就前功儘棄了。
“寶貝寶貝。”藺珣忙把人從床上撈起來,“錯了寶貝,這不說著玩兒呢嗎?老公抱抱,不難受了寶貝。”
徐伊甸聽著藺珣這不迭聲的“寶貝”,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含著小淚花問他:“你要讓誰做偏房?”
“妞妞。”藺珣想笑不敢笑,“正室偏房都是我們妞妞,不生氣啊寶貝,等會兒不舒服了。”
“現在就不舒服。”徐伊甸看著藺珣的神情繃了起來,立刻往他懷裡一撲,“你讓我跟著你下樓我就舒服了。”
這時候陳伯輕咳了兩聲,“客人們還在院子裡等著呢,我沒讓他們進屋。”
徐伊甸衝著陳伯擠了擠眼睛,做了個口型:您真棒!
藺珣主要怕徐伊甸現在情緒不大穩定,再被那些無足輕重的人氣著了實在是得不償失。
但他看著膏藥一樣貼在懷裡的徐伊甸,一句不順他心的話都說不出來。
實在也沒什麼辦法,藺珣隻能有些無奈地揉了揉他的頭發,“那我抱你下去。”
徐伊甸可有誌氣了,雄赳赳氣昂昂地說:“我自己走!”
老式房屋,一共不到三十節樓梯,徐伊甸走了兩節就知道自己托大了。
走平地還好,他一走這種有落差的路,眼前就跟陀螺一樣轉。
但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他自然不好意思再喊藺珣抱他,就咬著牙扶著樓梯往下走。
藺珣托著他的一邊手肘,很快就發現他兩條腿不大能吃力,走路一跺一跺的。
“寶貝,”藺珣輕聲征求他的意見,“老公抱好不好?”
徐伊甸手一張,癟了癟嘴。
這是要抱了。
“沒事兒,”藺珣把他抱了起來,怕他心裡難受,“我們養養就好了,等會兒給我們妞妞吃好吃的,很快就有力氣了。”
徐伊甸動作不利索,藺珣對他更是有無窮無儘的耐心,就好像隻是像平常一樣哄他開心,根本不在乎樓下等著什麼人。
等到倆人終於到客廳的時候,等在玄關的藺重山兄妹幾乎凍得臉色鐵青。
“放我下來吧,”徐伊甸小聲說,“平地我能走。”
藺珣小心地把他放下,攬著他的腰扶他站好。
“誒呀,”藺楠見兩個人似乎沒什麼要主動和他們說話的意思,擠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你們兩個孩子真是的,這麼長時間也不說回家看看爸爸姑姑。要不是家裡的朋友提起來,我們都不知道要有第三代人了呢。”
“你們不回家,我們隻好來親自看你們了。”說著,她把手裡一隻古香古色的木匣交給陳伯,“喏,我們聽說小徐愛喝燕窩,我托朋友從馬來弄了點全盞,懷孕的人喝著最滋補。”
“姑姑真客氣。”藺珣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一言不發的藺重山,輕笑了一聲,“爸爸的身體看著倒是康健了。”
徐伊甸心說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藺重山看著今天晚上就能入土為安了。
藺重山的臉色更差了,但是嘴巴裡也隻是發出來“啊啊”幾聲,聽著像是說了點什麼客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