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見到夏油傑的時候,內心沒有特彆多的情緒。
聯想到他之後的叛逃,想到他成為教主,一口一個“猴子”,把自己定位成了與普通人全然不同的高位者;
再到被乙骨反殺、被腦花竊取屍體,從此為了另一個目標而行動……
這一切的一切,都僅僅是讓玩家覺得“悲哀”罷了。
就像在注視一個健全之人,歡欣鼓舞卻一無所知的走在“上帝”為他既定的、通往墳墓的道路上。
他們明明都應該擁有煌煌而耀眼的未來。
玩家注視著夏油傑,亦看著不同於原作劇情、現在尚還活蹦亂跳的天內理子。
雖然說著要“改變劇情”,可玩家自己心中都沒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
她也不知道此時的改變,是否隻是曇花一現,最後的展開是否又會回到殘酷的既定軌道之中。
但不論如何,既然要做,就得從這裡開始。
玩家掩去了對iivv的厭惡,收斂了自己居高臨下的憐憫。她仍是以五條悟的麵貌,向夏油傑、天內理子揚起手,輕快的打了聲招呼:
“喲。”
氣氛有一瞬的鬆動。在“五條悟”到來之後,那種隱隱的壓抑便立刻消散了。
天內理子表情變得明朗,發覺“五條悟”無事歸還後好像她也鬆了一口氣,燦爛的笑開來;
可是夏油傑卻在倏忽之間變了臉色,把剛準備邁開步子的天內理子攔到了身後。
夏油傑麵帶晦暗,臉上的深沉更甚於五條悟遭到甚爾偷襲之時。夏油傑擺出了攻擊姿勢,以便隨時能夠放出他所持有的咒靈。
氣氛變得壓抑更甚,還帶上了一些劍拔弩張。
夏油傑壓低了聲音,或許語氣中帶著一些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絕望:
“……你是誰?”
玩家看見在自己視野中顯示的遊戲界麵,角色姓名旁邊標注的陣營一欄,夏油傑的立場赫然從“友好”轉為了“敵對”。
……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在預料之中,卻沒想到夏油傑能這麼快識破她這個冒牌貨。
連帶著被夏油傑在護身後的天內理子,陣營也從“友好”轉為了“中立”。
玩家撓了撓頭,頗為困擾的想著:哎呀,怎麼就突然變成敵對立場了呢。
看這架勢,說不定一言不合就要開打了。
玩家聽見夏油傑的聲音裡帶著非常細微、不仔細聽的話幾乎無法察覺到的顫抖:
“你把悟——他怎麼了?”
玩家歪了歪頭。
……非常不合時宜的,她好像又在這種時候起了一些玩心。
最主要是,誰叫夏油傑現在是個紅名啊!
敢和玩家敵對的NPC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們的下場無一例外,全讓玩家給圖圖了。
但這裡並非玩家所熟知的遊戲。所以麵對剛才的伏黑甚爾,玩家雖然沒把他給圖圖了,也狠狠地玩♂弄了一番,算是出了口惡氣。
可再麵對夏油傑,這一招就不一定能用了。
倒不是說她的技能麵對夏油傑會失效,主要還是顧及著這兩個人作為摯友的身份。
她用五條悟的身體把夏油傑給痛揍一頓,或者用自己的技能把人家的自尊心給折碎了,還哢哢哢拍上一堆恥辱性照片。
等五條悟恢複意識醒來,看見摯友痛哭流涕從此在他內心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羞恥照片卻存了一百來張在自己的手機裡;
而身為一切的罪魁禍首——玩家被迫綁定了五條悟作為宿主,卻遭到他的厭棄因而無法獲得自由,每天隻能和宿主兩看相厭……這是什麼地獄向展開啊?
玩家最終決定,還是給夏油傑留個麵子。
這裡應該采用溫和的說辭使他放下疑心。
……對,溫和的。
玩家看向夏油傑時,卻忍不住帶上笑容,選擇了一個絕對是錯誤答案的應對方式——
“五條悟”就像被腦花附身了一般,先是麵目可憎卑鄙無恥人模狗樣的桀桀笑出聲來,就差在臉上再貼一個:沒錯,我的確不是本人!的標簽了。
玩家眼睜睜看著天內理子的陣營從“中立”轉為了“敵對”。
但玩家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嘴巴。
她雖然內心痛心疾首,她表麵上仍然故作高深,抬著下巴說道:“怎麼會呢,我就是本人呐。你竟然認不出我,也太傷我的心了,傑。”
在這種時候,這種關頭,再加上剛才留下五條悟一人獨自麵對難纏的對手。正因為不知他們交戰的結果,所以夏油傑更顯心驚。
他完全沒有和玩家開玩笑的餘裕。
夏油傑已經放出了虹龍,目光中帶上了決然的殺氣:“再問一遍,”
“你究竟是誰?”
天內理子屏住呼吸,眼也不眨的盯著玩家的反應——她亦不希望保護了自己一路的良善之人遭遇任何不測。
玩家沒有立刻回答,倒是還有閒心多打量一眼夏油傑和他的“召喚獸”。
這好像就是一個和火影世界無二的召喚係統。
玩家冷靜的分析著:召喚獸的血條和召喚者的血條各自獨立,互不影響;就是不知道在這邊和召喚師一係的敵人打起來後係統是怎麼判定的。如果把召喚者殺掉,召喚獸會不會自動消失?
又想起麵對的是夏油傑,玩家猛地搖了搖頭,把這個恐怖的想法給扔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