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癢憨笑著的表情一僵,反應過來,“你們已經知道了?哎……慚愧,其實我不想瞞你們的。”
吳邪已經忍無可忍,質問他,“什麼叫不想瞞我,你不想瞞我,難道是我逼你瞞我的嗎?”
老癢撓撓頭,歎了口氣,看了兩人一眼,無奈道,“你倆不要發火,事情和你們想的不一樣,聽我慢慢地解釋。”
吳邪已經怒不可支,冷冷道,“好!我聽你的解釋,但是和我想的一樣不一樣,由我自己來判斷。”
老癢臉上頓時露出惱怒的神色,吳邪看著他那張顯得有些暴戾的臉龐,才心下一驚,想起老癢身上還有把土製手/槍。
要是在這裡把他惹火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這樣想著,不由擔心地看了沈冉一眼。
沈冉給他使了個眼色,手移到衣服下的魔杖上,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輕輕搖了搖頭,吳邪這才安下心來。
雙方都僵持著,老癢好似花了很長時間才穩住情緒,他臉色難看地從包裡取出幾瓶燒酒,丟給吳邪一瓶,又給了沈冉一瓶。
沈冉接過那瓶燒酒,眸光一閃,放在了一旁沒動,看向老癢,等著他的解釋。
隻見老癢喝了兩口,才幽幽道:“老胡,我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沒什麼事情能破壞掉。你這樣說我,我實在很不舒服。”
吳邪心裡也起了火,冷冷道:“你以為我心裡很舒服嗎?老癢,我可告訴你。我從來沒像信任過彆人一樣信任過你,你小子竟然利用我,太不是東西了。”
老癢笑了一下,“利用?你說的未免也太複雜了。事實上,我回到這個秦嶺,除了錢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這個目的,完全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沒有和你說,如此而已。這樣就算利用你了?”
吳邪忍不住刺他,“什麼個人目的,就是在這裡挖出一根棍子嗎?”
老癢點起一支煙,鄭重地點點頭,一臉肯定,“是的。”
沈冉挑了一下眉,看了看吳邪,他正冷笑著回老癢,“這種事情,為什麼要一個人偷偷去做?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你以為我會和你搶這根棍子?”
這下老癢反而沉默了下來,很久才開口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這根棍子,其實是我的江西老表,從那個清墓裡倒出來的。其中的過程,我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了,隻不過有一個細節,我沒有告訴你。”
說著他狠狠地吸了口煙,眼神一下子變得很悠遠,“當時,我們試著移動那棵銅樹沒有成功,但是我的老表,堅持說這個東西很不一般。於是,他就用金剛鋸,將一根枝椏鋸了下來。”
沈冉聽完確定道,“那根枝椏就是你之前挖的那根棍子。”
老癢看了沈冉一眼,點點頭,繼續說起來,“我老表將這根東西鋸下來後,天天貼身拿著,當成寶貝一樣,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還說其他東西都歸我,這個東西給他就行了。”
“我當時以為他是開心過頭了,也沒有注意,就這樣我們一直往外趕。剛開始我老表隻是突然變得有點神經質,逐漸的,我就發現,他整個人好像越來越失常起來……”
說到這裡,老癢突然抬起看向吳邪,問他,“老吳,你相信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陰人這回事情?”
陰人?吳邪愣了一下,看向沈冉,他以為巫師也是個特殊人群,估計聽過不少奇聞異事,說不定曾經見過。
沈冉對上吳邪詢問的目光,搖了搖頭,轉而問老癢,“你說的陰人,是不是就是那種據說可以跟鬼對話的人?”
老癢看了沈冉一眼,咂舌道,“你知道?”
沈冉點點頭,輕描淡寫道,“隻是聽家中長輩說過,但我是沒見過的。”
她也隻是看祖師爺的日記上說過這種人,說陰人表麵上和普通人差不多,但卻可以見到鬼,並與之對話,但其真實性卻有待商榷。
老癢看兩人都說沒見過,緩緩吐出個煙圈,繼續道,“我那個老表,自從拿了那根銅樹的樹枝之後,開始變的,有點神經兮兮。他老是說他自己聽到……身邊有人在講話。”
“但是你知道,當時我們隻有兩個人,在這個鬼地方,絕對不會有人講話,我聽不見他卻能聽見的。”
“這個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我們走出大山的時候,他已經不僅能聽到人講話,而且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我想讓我的老表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但是他是個很迷信的人,根本不聽我的。他斷定,自己被閻王爺選中,變成了一個陰人。他所看到聽到的,都是在陽間的孤魂野鬼。”
沈冉眉心一跳,看了看老癢,此時他一臉認真,表情有點無奈,看不上不像是作假。
吳邪倒不相信,“幻聽和幻覺,是嚴重的精神分裂的現象。”
老癢笑了笑,“其實他在入獄之前,已經很不正常了,經常會說一些莫明其妙的話,還會和空氣對話。”
“有一次在酒店的餐廳裡,他一個人叫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服務員上了四套餐具,說是和三個朋友吃飯。然而實際上,另外三個位置上卻根本沒有坐著人。他在那裡聊得興高采烈,把服務員嚇得半死。”
吳邪聽完脊背發涼,“難道你認為,他的精神分裂,是這根棍子導致的?”
老癢苦笑了一聲,“我不知道。但是那次倒鬥,我和他所有的地方都是一起去的。所有他碰過的東西,我都碰了,唯獨那根銅樹的樹枝,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所以,我想,他的精神分裂,應該是和這根棍子有關係。”
沈冉看了老癢藏在身後的那個背包一眼,心下一沉,默不作聲。
身旁的吳邪一臉疑惑,老癢見狀繼續道,“我們那次回來的時候,最後一站就是這個窩棚。我和你一樣,半夜裡起來尿尿,發現我的老表不見了。後來我出去找,就發現他在我剛才站的那個地方填土。”
說到這裡老癢頓了頓,問吳邪,“老吳,你實話告訴我,如果我一早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你說你會不會同意我把這根東西再挖出來?”
吳邪明顯一愣,表情已經赫然表明自己的態度,絕對的不同意。
老癢吸了一口煙,笑了,“我想自己很清楚你的性格,所以,我才會在半夜偷偷起來。我實在不想騙你,但是如果讓你知道了這些事情,你肯定不會讓我去的。現在你明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