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大人,外麵有人拿著您的名帖過來,據說是您的同鄉。”
聽到這個消息,正和同僚們談論兩黨鬥法的李牧,眉頭微微一皺。
進京之後,他確實給同鄉投遞了不少名帖。
正常的會麵,應該是直接送帖子到侯府約時間,而不是拿著他的名帖來五城兵馬司找人。
“把人請到後衙,我稍後就到。”
人情社會,哪怕明知道有麻煩,有些事情也避不開。
隻希望事情不是太麻煩,不然他這小胳膊腿,可擔不起。
……
“陳冀川,你什麼時候進的京?”
看清來人之後,李牧略顯驚喜的問道。
武將之家,同樣是需要讀書的,陳冀川是他在私塾時的同窗。
孝期結束後,這位到府中拜訪過。
轉眼三個多月,沒有想到再相遇已經是京師。
“這事說來話長。
李兄進京不久,我就收到項師來信,邀我進京讀書。
沒有想到剛到京中,就收到項師被捕入獄的噩耗。
為了打探消息,小弟去拜訪了不少同鄉,結果都被拒之門外。
小弟實在沒辦法,隻能過來找李兄求助!”
陳冀川略顯尷尬的說道。
兩人雖然曾一起在關中書院求學,但他是項仕海的入室弟子,李牧隻是在門下聽過一段時間課。
有點兒香火情,但著實不多。
進京之後,李牧都沒有想過拜訪項仕海。
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純粹是兩人的關係不夠。
在書院時就沒交際過,名帖遞過去,人家都不一定知道是誰。
“項師入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可知所犯何事?”
李牧故作驚訝的問。
項仕海出身關中大族,正常情況下應該和秦黨更親近。
現在和閹黨鬥爭的清流黨,成員主要分布在東南沿海和兩湖地區。
包括秦黨在內的北地文官,因為切身利益的關係,在政治上和閹黨走的更近一些,並不在打擊範圍內。
能夠被牽連進去,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家夥沒看清局勢,跟著清流黨去混了。
政治站隊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項仕海選擇加入清流黨,本身對秦黨來說就是一種背叛。
沒有跟著落井下石,那就是大家顧念舊情。
奢望大家出手拉他一把,那就想多了。
“項師在禦史台任職,應該是前些日子的彈劾,給自己招來了禍事。”
陳冀川忐忑的說道。
現在他可不敢提倒閹,廠衛在外麵四處拿人。
被捕的朝廷官員上百,他這個舉人在京師,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陳兄不必擔心,項師吉人自有天相。
東廠抓了那麼多人,總不能都給殺了。
沒準嚇唬一番,回頭就把人給放了。
現在事情鬨的這麼大,幾位閣老不會坐視不理的,且先耐心等待。
回頭我找人先去打聽一下消息,看看項師被關在什麼地方。
隻要人不在詔獄,就可以安排人照料一二。”
見李牧儘挑好聽的說,絕口不提營救之事,陳冀川也很無奈。
官場上是最現實的,當年那點兒香火情打聽消息可以,再多就不能奢望。
閹黨現在風頭正盛,沒有足夠的利益,誰敢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