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走過的錯路,我絕不會重複。
所以……
所以……
……
我差不多,也該放棄了吧。
*
在愛知的父親家這邊,我隻住了一周。這一周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姑姑家,茜哥也從大學回來,我會去他房間找漫畫和輕看,消磨一下午的時間。
也和角名一起約出去玩了,在距離家不遠的商店街,吃了他請我的黃油小土豆。
一周時間度過飛快,走的那天,我在玄關穿鞋,父親站在門口,雙手交叉在和服袖子裡,猶猶豫豫的,半天擠出一句話。
“你媽媽她還……”
“她過得很好。”
我早就知道,所謂的假期兩邊跑,無非是雙方想要知道彼此近況,再傳達一句【現在過的很好】的信號。
他們兩個離婚的時候,才二十多歲,適合的對象一大把,但是到現在為止七八年的時間,兩人都沒和外人約會過。
不知道,他們還在糾結些什麼。
角名送我去車站,他好像還要再留兩天才回學校訓練。
“住宿舍,每天都是訓練,也怪無聊的。”他沒精打采的說。
“你沒交個女朋友嗎?”我問。
“交了。”角名麵無表情的開口:“又分了——”
“??為什麼!”我瞳孔地震。
“說是因為我就知道訓練,沒時間陪她。”角名手抄兜,開始抱怨:“每天訓練完累死了,回到宿舍澡都不想洗,還得和她聊視頻電話——”
“我有個朋友也是這樣!”我想起了美華,原來女孩子都一樣。
角名望天:“女生麻煩死了!”
“倫太郎,再來東京的時候通知我,我請你吃飯。”我家的媽媽還挺喜歡角名的,說這孩子話少,沉穩。媽媽對那些和爸爸【性格相反】的人都抱有好感。
就是不知道媽媽看到角名在推特上一天發幾十條吐槽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行。”角名揮爪子。
愛知回東京新乾線隻用了不到兩小時,我家的媽媽要加班很晚才回去,所以我就去了外祖母家給她送過去一些特產。
推門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光太郎。
他把背包帶子頂在頭頂,哼著歌從門前的路上經過。
我躲在門後,以為他沒看到我的,誰知道,他像是有心理感應似的突然轉頭,眼睛瞬時瞪得圓圓的,金黃的眼眸裡流露出驚喜。
“清——枝!!你回來了。”他拉開柵門,衝了過來:“什麼時候回來的?一周都沒看到你了,我給你發消息你都不回。”
“我……”
“你這是剛回來?還是要走了?”
光太郎看了眼我手中提著的背包,又看一眼我緊握的門把手,問道。
“打算回家了——給你們帶的特產一起交給外祖母了。”
“回家有事嗎?”
“沒什麼事。”
“那去我家吃飯吧。”光太郎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用手板著我的肩膀轉了個圈,然後推著我朝他家走去。
光太郎在玄關把鞋子踢飛,然後用他特有的大嗓門喊著:“媽媽,清枝來了,今晚在家裡吃飯。”
木兔媽媽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笑吟吟的看著:“清枝來了呀,好久沒見了,正好今晚做蟹肉可樂餅,清枝喜歡的吧。”
“我也來幫忙。”我說。
“不用,你和光太郎去玩吧。”木兔媽媽用一種哄10歲小朋友的語氣說完,又回到廚房去忙碌了。
……
“我先去洗個澡,你自己玩一會。”光太郎把背包丟在書櫃邊,對我說道。
我也放下背包,把外套脫了下來,在矮桌邊規矩的坐好。
光太郎的房間,我來過很多次,距離上次來也就三個月而已,不知為何,我卻變得有些膽怯起來,像是來到了陌生人的房間。
從半開的窗戶裡吹進來的風,已經不再像冬天那麼寒冷,而是柔和的,帶著春季傍晚的暖意。
我從窗戶望出去,對麵自己的房間,被米色的窗簾擋得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到。
啪嗒啪嗒,光太郎的腳步聲。
他推門進來,赤著腳,隻穿了一條運動長褲,沒有穿上衣,露出結實的上身,頭發也沒有好好擦乾,水珠順著身體一路滑下來……
儘管開著窗,我也覺得自己的鼻尖在冒汗,臉頰也變得熱起來。
光太郎卻毫無自覺,他們排球部的隊員平時在學校裡,也會當著球隊經理換衣服,所以似乎完全不在意,就這麼一點不避嫌的走到衣櫃前,開始翻找衣服。
我不知該朝著哪裡看,隻能轉頭假裝看向門口。
“清枝,你沒事吧。”一隻手摸上了我的臉,光太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的臉有點紅,是生病了嗎?”
我轉頭,和他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他站在我麵前,彎腰看著我,歪著頭。金黃的眼睛裡滿是關切,剛洗完的頭發濕漉漉的塌下來,散落在額前。
他靠的那麼近,能感覺到呼吸時溫熱的鼻息。
他的衣服隻穿了一半,雙手套進了袖口中,沒套頭,衣服都堆積在肩膀處,他彎腰的時候,正好能讓我一眼看到他的腹肌。
這算什麼?少女漫畫的情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