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皮特·86(鬼話連篇。...)(1 / 2)

徐梔真的不會哄人, 一邊用紙巾輕輕在他臉上擦,還一邊哄小孩似得乾巴巴地說:“都是假的,彆哭了,電影而已。”

陳路周仰著臉靠在沙發上, 無措又尷尬地看著天花板, 任由她為自己擦著眼淚, 靜默半晌,破涕為笑, 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厚重又沙啞:“你真不會哄人, 我知道是假的, 但還是很難受。”

徐梔靜默一瞬。

他歎了口氣, 靠在沙發上,把人摟過來,腦袋就那麼仰著,微微側過臉, 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她, 又亮又委屈, 想了半天,說:“電影的魅力大概就在於, 誰都知道是假的,但誰都願意相信小八對主人忠誠而堅定的愛是真的。朱仰起以前跟我推過好幾次這個片子,我都不敢看,他說他和馮覲看一次哭一次,兩個人抱頭痛哭。朱仰起還為此養了一條狗, 叫七公。被他爹揍了一頓,因為他太姥爺就叫七公。”

徐梔笑了下, 把紙往旁邊一丟,然後窩在他懷裡,舒服地靠著,兩人都穿著羽絨服,中間蓬蓬鬆鬆鼓著,身子骨怎麼都貼不到一起,於是使勁往他身上靠了靠,試圖將中間的空氣給擠出去,去貼他結實硬朗的胸膛,尋找那抹熟悉的安全感。

然後仰頭在他下巴上輕輕吮了下。陳路周不知道在想什麼,見她有了動作,也微微一低頭,自然而然地湊上去,同她貼了下嘴唇。

徐梔又湊上去親了一下。

陳路周一手摟住她的肩,指尖若有似無輕輕捏著她單薄的耳垂,低頭看著她,嗓子乾澀,眼睛裡的紅潮散去,仿佛有了彆的情緒,漸漸不由自主地加深,低頭回親了一下。親完,意猶未儘地看著她,眼梢微挑,往原本就暗火湧動的空氣裡又添了一把火。

情緒早已在空氣中轉變,原本毫無雜念的乾淨眼睛裡漸漸隻有彼此模糊的影子,視線迷離卻一動不動地盯著彼此。

氣氛徹底靜下來,包間內昏暗,電影畫麵還在滾著尾聲的演員名單,畫麵幽暗,熒幕的光落在兩人臉上,晦澀隱秘,像一對偷情的小情侶。

安靜的包間裡,你一下我一下,跟玩兒似的,毫無章法地調/情。

親來親去,接吻聲的頻率越來越密,也越來越重,就再分不開。

電影畫麵已經自動跳轉到下一部電影,千遍一律的龍標片頭曲響起的時候,被人戛然掐斷。

包廂裡再無多餘聲響,就剩下些荒唐、令人麵紅耳熱的接吻聲和羽絨服麵料輕輕摩挲著,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兩人閉著眼深吻,毫無保留地吞咽著彼此的氣息,嘴唇規律地張合著,咬著彼此的舌尖。

陳路周把手上的遙控器一丟,把人抱上來,骨節分明的手從她背後摩挲著一路摸上去,徐梔跨坐在他身上,呼吸急促,頭皮發緊。

“你摸什麼呢。”

“你說摸什麼,你還記得暑假最後那個晚上在我床上跟我說過什麼嗎?”兩人聲音輕得幾乎都隻剩下氣聲。

“我說什麼。”徐梔想不起來了。

“你說,陳路周哥哥,摸摸我,”他笑得不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忍不住掐她臉,“這種話你是怎麼說出口的?”

那時候是陳路周太克製了,接吻也是冷冷淡淡,徐梔不服啊,那時候也無所顧忌,什麼話都能往外蹦,因為知道這段感情不長久。就上網百度了各種套路法子,說了一些讓人不著邊際的渾話。還說過更葷的,但當時的陳路周都不為所動。

真談了戀愛,她發現還是要矜持一點。

“說過的話不認?”陳路周在她腰上掐下了。

“沒不認,我忘了。”

“你當時真就是玩我。”

“你不是也玩我?”

“我從頭到尾就沒玩過你好嗎,你問問朱仰起,就暑假那陣,我跟他出去吃飯,有人問我要微信號,我都說我不是單身。”

“漂亮嗎?”徐梔又抓住重點了。

陳路周要笑不笑地看著她,“比你漂亮點吧。”

徐梔哦了聲,“那你怎麼沒給啊。”

“你怎麼知道我沒給啊。”他笑。

“陳路周。”

“不逗你了,”他吊兒郎當地把掛在沙發背上的胳膊收回來,說,“健身房一大哥,問我要不要去辦卡,說單身打八折。”

……

等廝磨夠了。徐梔一邊整理衣服,扣上扣子。偏頭看他一眼,陳路周靠在那,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徐梔摸了摸他的臉。發現臉頰是乾的,早就沒哭了。但親了這麼久,臉頰還是冷冰冰的,摸著沒什麼溫度。徐梔用手給他捂著,煎蛋似的手心手背來回翻麵地貼著,想給他捂熱,“要不再待一會兒,出去我怕你感冒。”

陳路周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去攫住她的視線,深深地牢牢盯著: “一直有個事情想跟你說。”

“什麼事?”徐梔手還捧著。

陳路周一手抓下捧著自己臉的手,放在胸口毫不客氣地捏著,嗓子乾澀,正兒八經地咳了聲,說:“你跟你爸說了我們的事嗎?”

徐梔:“還沒。”

他嗯了聲,靠著,一邊玩著她的手,一邊說:“我來之前,其實見過你爸。在你們小區樓下,陪他喝過幾次酒。他是不是也沒告訴你?”

徐梔略微驚訝地看著他,開學那麼久,老徐從沒跟她提過這個事兒,“他沒說。”

“我猜他也沒說。”

徐梔一愣,“不過你怎麼會去我小區,等我?陳路周,你大情種啊?還真是招惹不得。”

“你招都招了,”他笑著說,“不過,彆想太多,我就是在你們小區附近租了個房子,湊巧而已,真不是故意的。我倒不想跟你住太近,畢竟老碰見你爸也尷尬。”又不是變態狂。

“那你還租那兒。”

“我是被房東忽悠了,而且,那時候身上錢不夠,也就夠你們那兒附近租個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慶宜房價多貴。”真急了,聲音都忍不住嗆了聲。

“然後呢,你跟我爸聊什麼了?”

“他挺怕我的,”陳路周一隻手擱上沙發背,娓娓道來,“我說不上來那個感覺,好像擔心我搶了他的女兒,一直跟我說其實不希望你太早談戀愛,因為他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也沒辦法把我的心掏出來跟他說我是個好東西。說實話,其實我那時候挺不理解他的,為什麼一個大男人會這麼依賴自己的女兒,後來你跟我說你媽的事情,我現在大致能理解他了。他的生活可能真的隻有你了。”

徐梔歎了口氣,“所以,我一直都還沒跟他說,我本來想寒假回去再告訴他的。”

陳路周想了想,另隻手輕一下重一下地捏著她的耳垂說,“先彆說,你走了之後他情緒好像不太好,你知道你爸那幾天一直在吃藥嗎?”

“什麼藥?抗抑鬱的藥?他斷藥很久了。”

“我有一天在小區樓下碰見他,手裡拿著一袋藥,沒看清楚藥品名字,但是看見藥袋子是二院開的。我以為你應該知道。”

二院是慶宜市著名的精神病院,精神科的疾病都在那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