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一個完完全全、處處都能踩...)(1 / 2)

也就那晚, 小彆勝新婚,年少輕狂,戰績匪人,東西撕了一個又一個, 後來一直到徐梔大學畢業, 他倆的戰績也沒再打破過。那天幾乎從傍晚沒羞沒恥地折騰到後半夜, 但也就那晚,兩人都瘋。瘋完給徐梔洗完澡, 等她睡著了,陳路周坐在床邊給她蓋被子, 然後就靠著床頭, 也睡不著, 仰頭看著天花板,腦子裡胡七胡八地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他倒也不是擔心彆的,就怕真這麼倒黴惹出人命來,挨老徐多少打都沒什麼好說的, 但也抵不上這事兒對女孩子的傷害。但這種事情無論到哪個地步來說, 既然做都做了, 事後彌補,都是亡羊補牢, 於事無補,所以他每次都嚴防死守,哪怕是前戲也會乖乖先把東西戴上,從沒讓徐梔吃過藥。

但這種事,真沒那麼嚴謹, 戴套避孕概率也才百分之九十八,誰也不知道自己女朋友是不是剩下那百分之二。

所以, 在這件事上,陳路周後來還算克製,儘管大二就在學校外頭租了房子,徐梔大多時候還是住在學校裡,偶爾周末才過去,平均下來,一個月大概也就一兩次,一次都不做也不現實。

要不是擔心徐梔亂想,他真打算禁欲禁到結婚前。

好在,一直到徐梔畢業,她都平平安安的,陳路周從沒有那麼一刻覺得老天爺對他還算不錯。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人,從小到大,也就這樣,在遇上徐梔以前,他身上的光環都是彆人給他的,因為小時候被拋棄,總想證明自己是個還算不錯的人,所以各方麵都要求自己做到極致,圖得也不過是,或許偶然有一天,他功成名就後,遇見了曾經拋棄他的親生父母,想他們後悔,想他們後悔曾經拋棄了這麼好的他。然後,他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他們,彆想了,我不會原諒你們,永遠不會。

然而,老天爺對他不太好,每一步,都算在他的意料之外,包括傅玉青的出現。

因為徐梔,他不想跟傅玉青扯皮,讓她左右為難。

他更恨不上連惠,連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在被陳家收養的這幾年,連惠對他的關心都不是假的。

所以知道真相那刻,陳路周其實有點崩潰,他所有預設的那些場景和開場白都派不上用場,就好像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他所謂藏在心裡這麼多年的唯一執念,也隻能自己消化,從小到大,老天爺從沒有一次讓他徹徹底底爽過。

直到高三那年暑假,遇見徐梔。

不管是第一次見麵吃燒烤那晚毫不猶豫拿出手機跟他說,我不會讓警察冤枉你的徐梔,還是在電影院對他說陳路周你玩不起的徐梔,亦或者是給他過生日說這個禮物送給六歲陳路周小朋友的徐梔。

一個完完全全、處處都能踩在他爽點上的女孩。

陳路周認為自己其實並不缺愛,無論小時候在福利院也好,還是後來被陳計伸收養也罷,他缺少的是回饋。

沒有回饋的愛,是白狗身上的黑,是窨井蓋裡的玫瑰,對彆人來說,隻是一種多餘突兀的浪漫。

是徐梔,讓他徹底爽了一把。

有人能理解他那些蹩腳的浪漫,以及有回饋、事無巨細的愛,真的很讓人上癮。

真的很上癮。

陳路周頭疼地想。

上癮到,哪怕徐梔夢裡叫著彆人的名字,他都覺得賊帶勁。

後來,徐梔還真叫過。

很含糊,好幾次,陳路周都聽見了,他簡直想拿枕頭捂死她,在一起這麼久,從來沒聽見她在夢裡叫過自己的名字。

徐梔說完夢話,自己也昏蒙轉醒,多少察覺到了,想著解釋說:“我最近好像壓力太大了,老說夢話,是不是吵著你了?”

陳路周當時一隻胳膊肘搭在眼睛上,仰麵躺在床上,聽她沒太有底氣、顫巍巍的解釋聲,撲哧笑了聲,“彆怕,哥不打人,馬上考試了,讓你再苟延殘喘幾天。”

徐梔頓時一個激靈,戰戰兢兢地斜他一眼:“我說什麼了?”

他胳膊依舊懶洋洋地擋在眼睛上,表情慘淡地喟歎一聲,不太想搭理她。

“你,叫了一個男人名字。”

“不可能吧,”徐梔瞬間清醒大半,支棱著胳膊撐在枕頭上,低頭想去親他,“是你吧?”

陳路周不太爽地撇了下頭,沒讓她碰著,“不是,彆親我,在生氣。”

“那不可能。”

“下次錄音給你聽,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咱倆這感情是不是到頭了。”

等第二天,徐梔聽見自己睡夢中喋喋不休的囈語,頓時前和後仰地笑倒在陳路周的懷裡,“嚇死我了,貝聿銘啊,我還以為是誰。”

貝聿銘的大名學建築的應該都耳熟能詳,哪怕陳路周不學建築也知道,北京香山飯店就是他設計的。

陳路周把錄音關掉,手機往茶幾上隨手一丟,氣急敗壞給人掐在懷裡,手上青筋都給她氣出來了,清晰地爆著,好像一條條青蔥的山脈,沒入清澈的河流裡。

有種凜冽的暴力感。

“誰啊,你他媽還有誰啊。”

徐梔笑著躲,“真沒,陳路周,我隻愛你啊,——好好好,我錯了,彆鬨了,我要畫圖了。”

“畫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