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昌遮蔽在牛皮麵甲後的麵容慘白的嚇人,用力死死閉著嘴巴,拚命吞咽著喉嚨湧上的鮮血。
英布的這一棍力道真個駭人,那怕有鐵甲護身,依舊將他敲的幾乎閉氣昏厥過去。
勉強緩過了半口氣,他抬頭吼叫道:“九江王,接下來用不用再來一輪?”
直到這時,在操演場四周圍觀的鐘離眛等將領的護衛,突然爆發出一陣嘩然,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這怎麼可能!”
“嘶,誰能告訴我,這一切是真的嗎?”
“九江王這是故意放水不成?看著也不像啊!”
……
麵對英布這陰溝裡翻船的行徑,鐘離昧、季布、桓楚等將領一臉匪夷所思,相互對望一眼,齊齊看出對方眼神中的驚異!他們自然不會低能的認為,是英布的精騎昨夜狂歡虧了腰子故而招致大敗,既然不是九江軍變弱,那結果就隻剩一個,就是項昌後將軍的這支護衛騎兵強的可怕!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項昌的這支騎兵不過是他任職後將軍後,自周殷軍挑選出的,並非來自霸王親軍。對於周殷軍的戰力,他們可是太清楚了,即使神祇下凡,也不可能讓他們這般快脫胎換骨,戰力暴增。
斜睨著鐘離眛等一張張意外又驚喜的老臉,項莊冷嗤一聲,以四十五度角將下巴斜翹向了半空。
英布明白項昌這是在給他留麵子,如果毫不停息策騎進行第二輪衝擊,眼下他這名堂堂九江王就怕要淪落到被數十騎圍攻,宛如被痛打落水狗的淒慘境地了!
特彆那三名挨了他一棍的騎兵,一個個毫不掩飾流露出對他裸赤赤的仇恨,躍躍欲試,一副圍上來狠狠也敲他一頓的凶狠架勢!
知道自己剛才下手有多黑的英布,禁不住心頭一陣發虛。
而他沒有回頭,自身後碩果殘存的十幾名騎兵氣息中,就敏銳感應到他們心頭的懼意。
以往隻有他們在戰場上大敗敵軍,將敵軍殺得鬼哭狼嚎,堪稱摧枯拉朽,毫無抵抗之力,而今形勢逆轉,變成他們——威名赫赫的九江精騎,被人爆錘的不堪一擊,殘餘的這十幾騎兵可以說鬥誌被完全摧毀,已失卻了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
英布緩緩摘下了頭盔,帶有幾分恨恨之意,用力投擲在了地上。
一直全神貫注盯著他的項昌身後的一乾騎兵,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用力揮舞兵刃,發出一陣歡呼。
英布催馬走到戰場上,跳下馬,快步走到一名項昌隊列落馬的騎兵戰馬前,手捧戰馬身側肚腹位置懸掛的那半圓形的鐵製怪異物件,麵色凝重仔細端詳著。
大將軍鐘離昧幾乎與他同步來到戰場,做出同樣動作。
兩人回憶剛才兩軍對衝的細節,同時敏銳看出,項昌麾下騎兵之所以戰力暴增,就在於戰馬上多配備了此物!
“此乃馬鐙!有了此物,騎兵在馬上就徹底解放出了雙手,戰力至少暴增一倍!此外端坐馬上,也等於有了根,不會再像以往那樣輕易就被自馬背上給擊落下去。”
項昌躍下馬,走到英布跟前,笑吟吟的體貼為他解釋道。
項昌等四人挨了英布一棍,之所以還能夠坐穩馬背,就是憑借馬鐙之功,雙腳有了借力之處,將受到的敲擊力道轉嫁了一部分給胯下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