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寶可以變成人形嗎？”
“不可以。”
“為何？”赫連明月詫異地問。
之前師尊來信，分明說過糖寶出生之時乃是人形，怎地現在就不能變成人了？
“糖寶不喜歡。”糖寶回答得理直氣壯，令赫連明月忍不住搖頭失笑。
“你這小家夥，真調皮，簡直與你姐姐的性子一模一樣。”
“姐姐？”糖寶疑惑地歪歪腦袋，“什麼姐姐？糖寶有過姐姐嗎？”
在她有限的記憶裡，隻依稀記得貌似有個很討厭的弟弟，卻沒什麼姐姐存在的印象。
赫連明月聞言，容色微變，忍不住略有些慍怒：“他們……沒有告訴過你，她的存在嗎？”
那又為何給新生兒起名為‘糖’，還以糖寶為乳名？
直覺現在的赫連明月有點小可怕，糖寶忍不住微微後退了一點，遠離他。
垂眸對上貔貅幼崽那雙蘊含著膽怯的燦金雙眸，赫連明月卻忍不住回憶起三千年前的另一雙相似的眼睛，忍不住心軟了軟。
他輕歎口氣，柔聲對著小貔貅道歉：“抱歉，明月哥哥並非是在生你的氣。”
“你為什麼生氣？”糖寶小聲問。
“因為一些人忘了最不該忘記的一個人。”
“糖寶聽不懂。”糖寶挺挺小胸脯，說得理直氣壯。
“嗬嗬嗬……”原本略有些傷感的氣氛被糖寶打亂，赫連明月看著她可愛的小模樣，忍不住輕笑起來。
“若你想聽聽她的故事，我可以告訴你。”
他伸指輕點下貔貅的小翅膀，糖寶敏感地抖抖翅膀，跳到另一邊去，回身歪著小腦袋問道：“姐姐的故事嗎？”
“嗯……”赫連明月話未說完，便被一道突如其來的低沉嗓音打斷。
“糖糖，來爹爹這裡。”
一道流光閃過，涼亭外多出了一尊高大華貴的身影。
他快步走進涼亭內，不給糖寶反應的機會，直接一把將她撈進懷裡。
“爹爹！”聞到熟悉的氣息，終於想起自己是偷跑出來的糖寶心虛地不敢掙紮，隻能乖乖待在她爹寬厚的懷抱中。
“師尊。”赫連明月起身行禮。
“你我已非師徒，無需再行如此大禮。”容禦淡淡掃了赫連明月一眼，隨意在石桌對麵落座。
糖寶小爪子扒拉著自家爹爹的衣襟，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伸著腦袋去看赫連明月。
“爹爹爹爹，這是糖寶今日新認識的哥哥，聽說他從前是您的徒兒呢。”
“嗯，在下界之時，明月與為父曾有過一份師徒淵源。”對於自己與赫連明月的關心，容禦並無意掩飾。
“那為什麼現在明月哥哥不是爹爹的徒兒了呀？”糖寶歪著小腦袋好奇道。
小孩子對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充滿了好奇，所以特彆喜歡向著大人詢問十萬個為什麼。
“因為你明月哥哥有自己的家人，他得回去家人身邊，就像你娘親從下界飛升之後回歸貔貅一族一樣。”
對於女兒童言童語的疑問，容禦總是有十足的耐心去解答。
父女兩個一問一答很是開心，卻忽略了對麵赫連明月逐漸沉默的臉龐。
“師……容禦仙尊，在下想知道，為何您要對糖寶刻意隱瞞唐糖的存在？”
此話不像是一貫如清風雋月般的赫連明月所能說出的，看來為了昔日的小師妹，他也是真的動怒了。
揉揉聽了一大堆‘糖’，腦殼暈乎乎的女兒的小腦袋。
容禦輕歎口氣，卻並未對著赫連明月解釋什麼，而是低頭溫柔地哄著女兒道：“糖糖乖乖，我們變一下人形好不好？”
“好。”糖寶脆生生地應道。
赫連明月要看糖寶的人形，糖寶不讓看，但是自家爹爹要求的，糖寶卻是立馬就當場化形。
隻見金光籠罩糖寶全身，將她的身形逐漸拉長。
鱗片漸漸消失，露出底下的光滑皮膚，小爪子化成人族嬰孩的白/嫩小手，尾巴翅膀一並消失。
最終出現在赫連明月麵前的，是一隻約莫兩三歲，有著一頭雪白頭發的小團子。
小團子還保持著獸形之時的燦金色眼眸，澄澈的雙眼亮晶晶地盯著赫連明月看，無形中與另一個長大版的身影重疊。
瞳孔劇烈一縮，赫連明月甚至失態到當場站起。
他顫抖著手，指著不明所以的糖寶，薄唇張張合合，半天也無法說出一句話來，“她……她……”
“她叫容糖，是我與茹兒的女兒，乳名喚作糖糖。”
容禦一邊慢條斯理地細細梳理著女兒亂糟糟的頭發，一邊不容赫連明月反駁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