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多了個長寬高約莫一丈左右的空間, 類似於一個小房子,那自然給人一種視線開闊的感覺。
特彆是糖糖之前還被困在狹窄的洞穴裡那麼久,驟然被擴大空間,那感覺更加鮮明。
該說不愧是機器工人嗎?
整塊被挖走的‘小房子’四麵光滑, 如同用最精密的機器切割而成, 連一絲劃痕都沒有。
糖糖小心翼翼地探頭進去, 一顆紅彤彤的,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貔貅腦袋也跟著探進去。
二者四目相對, 糖糖心下一驚, 倉皇然後退,卻一不小心左腳絆右腳,吧唧一聲摔倒在地上。
唔……
地麵好滑。
蒙頭呆腦地抬起頭,這次糖糖發現四麵八方都有一隻狼狽的小貔貅, 原來那正是她在鳳火赤炎礦壁的倒影。
都怪機器工人將這礦脈切割得太過光滑了,竟折射出一種鏡子般的錯覺, 還害得糖寶摔跤。
心安理得地將責任推卸到一隻不能為自己說話的機器人身上,糖糖這才心滿意足地爬起身,從小荷包裡拿出小鋤頭之類的工具, 也準備自己開乾。
作為一隻無藥可救的財迷,她自然不可能單單隻靠機器工人一隻機器乾活。
小糖寶自己也是個小小勞動力呢,且這鳳火赤炎礦如此珍貴, 隨便多挖一點沙碩, 都算是賺了, 她自然得積極挖礦!
糖糖手上的挖礦小工具, 還是二長老奶奶知曉她在果園內給自己挖了個秘密基地後,特地送給她用的。
這工具彆看像普通的園藝花鋤,實際上拿來鋤起這堅硬無比的鳳火赤炎礦時,卻格外好用。
一鋤頭下去,輕輕鬆鬆就能挖出糖糖小拳頭大小地一塊礦石,讓糖糖頗覺挖礦真輕鬆。
還是個特彆賺錢的好活計!
正在糖糖挖礦挖得正歡時,她爹娘那邊卻找人找瘋了。
從錢茜茹蘇醒得知女兒失蹤後,她完全就陷入瘋魔狀態,不僅傳訊回族內與所有長輩們哭訴,還集結自己下屬所有勢力,幾乎組成一支軍隊,浩浩蕩蕩地向著東離城殺去。
容禦尚且保有幾分理智,但也沒比錢茜茹好多少,他同樣第一時間通知玄安宮,並以最快速度集結自己的勢力和妻子一支向東離城逼近。
末桁仙帝便是鎮守東離城的三尊仙帝中的其中一尊,他們全都隸屬於雲寒仙尊下屬,乃是其心腹。
但這關係在失去女兒的倆夫妻眼底不算什麼,不論雲寒仙尊最終選擇站自己下屬那邊,還是他們女兒這一邊,都不影響他們想找末桁仙帝討個說法的行為。
這一日,東離城上空,無數仙兵仙獸齊聚,黑壓壓一大片,遮天蔽日地籠罩在城內眾人心中,令無數城民心下惶然。
他們不知發生了何時,也不知接下來是不是會爆發戰爭。
如今唯一能做的隻有躲在家中,期盼著城內鎮守的仙帝仙尊們儘早出麵解決本次浩劫。
如此浩大的聲勢,若是東離城內的三尊仙帝都毫無察覺那便是傻子。
更何況來者中還隱藏著三尊來者不善的仙尊。
來人肆無忌憚地釋放仙尊級的威壓,甚至不顧城內百姓,明擺著就是想逼他們出去。
可明知敵人陽謀,三位仙帝也隻能齊齊現身。
今日也是巧了,三位仙帝居然都一同待在東離城內。
原本連豈仙帝接了雲寒仙尊的命令,長期在外執行任務,今日才被雲寒召回述責。
而末桁仙帝整日裡沉迷閉關,極少出門。
另一位童天仙帝卻是個喜歡到處遊曆的性子,不過近日因著要舉辦東離拍賣會,故而被特地叫回來幫忙鎮守東離城,維持城內秩序。
所以容禦夫妻這一來找茬,竟是直接找得三位東離城的仙帝都冒了出來。
“來者何人?”連豈仙帝最是威嚴,也是三位仙帝中最年長的。
他麵色冷肅,冷冽的目光掃過對麵那浩浩蕩蕩一大群堪比軍隊的隊伍,再落在為首三人身上,直覺其中必有因果。
“末桁是誰?”懶得搭理連豈的詢問,錢茜茹美目冰涼地在對麵三位仙帝身上一一掃過。
她的目光宛若暴怒的凶獸,凶殘而狠厲地瞪視在連豈等人身上,直看得連豈等人都忍不住心肝膽顫。
這是來找末桁尋仇的?
連豈和童天一起扭頭望向末桁,末桁卻神色莫名,他根本不認識對麵三位仙帝。
不過既然對方是專程來尋他的,他也不會膽怯退縮。
淡然地往前一步,末桁道:“本帝就是末桁,不知諸位閣下尋本帝何事?”
“末桁仙帝,你可認識此人?”
錢茜茹雙臂剛剛接上,還不夠靈活,是她背後一位女將軍打扮的女子將張夫人如死狗般丟到末桁麵前。
女將軍的動作不甚溫柔,加之張夫人被鎖了修為,被丟出去之時,甚至無法禦空而起。
她尖叫著墜落,眼看著就要狠狠砸落地麵,還是末桁緊擰著眉心,五指成抓,將其抓取而回。
瑟瑟發抖地卷縮在末桁手下,張夫人這次是真的知道怕了。
她雙手緊緊抓著末桁的褲腳,哀聲祈求:“仙帝……仙帝求求您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求求您救救我!”
“這位是……”盯著那滿身華貴,卻顯得格外狼狽的女子,連豈麵露疑惑。
見此,童天悄悄湊到他耳邊說:“末桁那位給他生了大胖小子的仙後。”
三位仙帝中,童天未成家,莫說接近女子,他連童子身可能都還沒破過。
連豈家中隻有一位摯愛甚深的嬌妻,且他們夫妻都是修為強大的仙人,很難有子嗣,所以至今無子。
隻有末桁,一心隻有對力量的追求,明明對女色不甚上心,但也來者不拒,陰差陽錯下竟是三位仙帝中唯一有兒子的。
隻是他對那位兒子的管束,恐怕還不如親手練製一件仙寶來得上心。
對他這點行為,童天稍有微詞,也曾勸過兩句,可人家卻覺得他在妨礙他修行。
既如此,他也懶得再去自討沒趣。
曾經童天說過,末桁再如此不加管教孩子,日後那孩子遲早會闖出大禍。
如今看來,恐怕還真的出事了。
話雖如此,到底同朝為仙帝,童天與連豈也不能說不管末桁。
如此一想,童天便態度和善地上前一步,衝著容禦等人行了個平輩禮,借著自己那張無往不利的娃娃臉笑眯眯道:“在下童天,這位乃是連豈仙帝,不知幾位如何稱呼?”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即便此時還在怒火中,但容禦還是冷聲道:“容禦、此為我愛妻,清茹仙尊。”
清茹乃是錢茜茹的道號,兩人成婚後,容禦親自給她取的。
“在下重離。”
痛失愛女的好友都還能維持風度,重離這個專程來為好友助陣的自然也不會失了儀態。
仙界內的仙帝也就這麼多個,幾乎是一聽容禦等人的名諱,末桁等人立刻知曉他們的身份。
同時,也感到有些棘手。
若是一般仙帝,哪怕再來幾位,仗著他們背後的雲寒仙尊,也無人膽敢太過放肆。
可偏偏是容禦仙帝與清茹仙帝這對背靠兩座大山的仙帝夫妻,那可就不好辦了。
立時,連末桁的態度都平緩了許多,他甚至能心平氣和地詢問:“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諸位無故前來尋仇,至少也得給個理由吧?”
“你不知發生何事?”
錢茜茹眸光微斂,腦中再次憶及女兒活生生從自己懷中跌落萬裡高空那一幕,立時心痛得險些站立不住。
“茹兒!”容禦連忙扶住妻子,赤紅雙目怒瞪末桁等人:“爾等乾得好事,事到如今還不承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