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卻了沿途的辛勞奔波，小兒自然不識愁滋味。
李承訓被李建成抱在懷中，伸手摘下身旁矮樹上，一顆紅豔豔的荔枝，笑嘻嘻遞給鄭觀音，“阿娘，給！”
李建成攬過妻子，“阿音，讓你和孩子受苦了！”
鄭觀音打量著眼前的景象，呼吸著充斥著花果香的空氣，忽然覺得，前路似乎也沒有她想的那般糟糕。
她的丈夫不坐那個位置，也不算太糟糕，起碼，他也不會被越來越多的女子環繞。
她抬頭看向丈夫，“建成，以後.....”
李建成堅定道，“以後，我會在這裡認真種水稻，種仙果，再不參與朝中紛爭。”
鄭觀音欣喜地撲進他懷裡啜泣起來。
季櫻扔下一大堆種植專業書籍，回了長安。
.......
夜裡，李世民拿到長孫皇後紅著臉遞給他的杜蕾斯，聽完她支支吾吾的解釋，頓時哭笑不得！
上神不食人間煙火，沒想到他這位弟子，倒是頗為促狹。
他摟著妻子，柔聲寬慰道，“觀音婢，你若還想生，生幾個我都當成寶。你若是不想生，就算了，反正咱們已經有三個兒女。”
他之所以努力奮鬥，很大一部分原因，不就是為了讓觀音婢想怎麼做都行嘛！
李世民敏銳地察覺到妻子心神不安，他旁敲側擊很久，也沒從她嘴裡問出什麼來。
待哄妻子睡下後，他披衣下床，喚來妻子身旁的心腹侍女，問道，“這幾日皇後見過什麼人？可有人在她麵前編排些什麼？”
侍女期期艾艾半天也沒句囫圇話，李世民不耐地冷哼一聲，“說！”
侍女心頭一顫，這些年來，聖上對女子的溫柔與耐心，向來隻會留給皇後娘娘……
她不敢再隱瞞，把當時斷續聽到的季櫻斷言皇後壽命一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李世民聽完久久無言，半晌，回到床上，緊緊貼著妻子的後背，暗暗紅了眼眶。
第二日，李世民親自帶著禮物，來到季櫻府上。
他一見到季櫻，急忙躬身行禮道，“季姑娘，世民今日貿然叨擾，實有一事相求，不知.....觀音婢還剩多少時日？”
季櫻先是一驚，旋即快速恢複了冷靜，“她，貞觀十年，差不多這個時候。”
李世民霎時愴然落下淚來，懇求道，“世民鬥膽，今日腆顏求季姑娘，可否賜一顆仙丹給觀音婢？”
季櫻無奈搖頭，她倒想有一顆可以起死回生的仙丹，可惜，一切都是自己編造的幻象。
李世民紅著眼眶問，“季姑娘，昨日元吉說得到你賜下的仙丹，可否告知世民，他用何物交換的？我也可以！”
季櫻默然無語，良久，她從係統儲物間拿出幾瓶綜合維生素，又播放了一個幾個健身操，讓李世民一一記下來。
李世民不愧是打仗專家，看一遍就學會了，他遲疑道，“季姑娘，這樣就可以了嗎？”
季櫻道，“這些維生素每日按時服用一粒，溫水吞服。健身操每日讓她堅持練習半個時辰。”
“三個月後，每日鍛煉時間加到一個時辰。須保證四個時辰的睡眠時間，保持心情愉悅，不能生氣。”
李世民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我家觀音婢最是溫柔，從不生氣。”
季櫻淡淡看著他，“所以，你們必須嚴格執行避孕措施！她的身體透支過度，已是強弩之末，這幾年斷不可再孕！”
她擔心李世民作為古代直男，會念念不忘子嗣之事，又補充道，“觀音婢如今的身體，再不能走一趟生孩子的鬼門關！而且，母體不強健，生出來的孩子體質也不好。”
這也是實話，晉陽，李治，新城，都是體弱多病之身。
季櫻頓了頓，又不情不願地說，“如果你喜歡生很多孩子，可以找後宮中身強力壯的嬪妃。”
李世民怔然片刻，苦笑一下，再次確認道，“若堅持按季姑娘說的來做，觀音婢可否活到.....”
季櫻搖頭打斷了他的期望，“儘人事聽天命罷了，也許她可以再多活三四十年，也許，依然隻能熬到貞觀十年。”
李世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太極宮。
.......
這段時日，有朝臣為討好新君，紛紛進言建議天子選秀充實後宮，都被李世民怒氣衝衝斥責了回去。
大家隱隱察覺，聖上近來的脾氣，似乎變得急躁起來。
夜涼如水，巍峨的帝王寢宮中，銅雀燭台發出幽微縹緲的光，安神香悠悠嫋嫋繚繞在木架床周圍，床外輕紗垂地，一派安寧。
李世民驟然睜開眼，看著眼前簡樸的帷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下一刻，他察覺手臂被什麼東西壓著，試著動了動，臂間有溫潤柔軟的觸感！
他不滿地蹙起眉頭，近些年來，自己對風月一事已十分寡欲，今夜……
他麵沉如水，強行抽回手臂，一雙眼冷如寒星，與朕同殿起居，爾等不配。
李世民坐起身來，撩開輕紗帷帳，借著昏暗的燭光，回頭麵無表情看向身旁女子，正要看看是何人膽敢挑釁君威。
待他看清那張姣美恬靜的睡顏，全身的血液突然開始沸騰起來，奔湧著，咆哮著，猶如千軍萬馬在胸腔奔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