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隻能自己想辦法,他剛看了裴殊種的菜。奇也怪也,不用土,一間屋子能種比屋子大五倍六倍的地。
這不用開荒,不用土地,隻用種子就好了,節省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於江山社稷大有裨益。
裴殊讓安定侯進屋,是怕惹事,話都能聽明白,不過……“侯爺先坐,這事兒我說了不算,得問過我夫人。”
安定侯:“……”
裴殊去找顧筠了,陳家總來拿菜,她也沒當回事兒,而且顧筠也不認識安定侯,“來買菜的?”
裴殊點了點頭,“算是,不過他想做更大的生意,來的是安定侯。”
顧筠:“安定侯?”
買菜一個管事還不夠,侯爺都來了。
裴殊道:“你先彆急,安定侯也是來買菜的,他的意思是我幫忙種菜,他出人出力,且不乾涉咱們把菜賣給誰,種出來的菜一文錢一斤,全部送往西北。”
送往西北,進軍營,充做糧草。
顧筠心嘭嘭直跳,她想過等以後錢多的時候,多為百姓做點事,可從沒這麼大膽子,一下就和安定侯搭上線。
陳婷芸說她父親年紀大了告老還鄉,那也就是說不在西北了,如今駐守邊關的是安王,安王上頭是皇上。
安定侯此行,安王可知道?
顧筠拍拍胸口,“夫君,你容我捋捋。”
安定侯給他們遞了一把登天梯。
若是搭上這條線,賺錢事小,為國出力事大,就算以後有人想找茬,那也得掂量掂量。
有天大的好處。
裴殊道:“你慢慢想,不急的。”
裴殊想讓顧筠過上好日子,這是毋庸置疑的,最多就是忙點累點,若是做的好,興許給顧筠掙個誥命。
顧筠喝了一大口茶,喝完,總算靜下來了,“夫君,其實離開國公府後我就想過簡單踏實的日子,在莊子上挺好,做點小生意,賺點小錢,搭上安定侯,上頭還有安王,安王上還有皇上……”
“他們嘴上說說,看著輕鬆容易,可我怕,種菜的是你,辛苦的也是你……”顧筠不在乎有錢沒錢,她是怕做不好,出了事惹來殺身之禍,與其那樣,還不如不賣了,就賣包子,靠她嫁妝鋪子活著。
裴殊就是想踏實過日子,離開國公府後靠自己的雙手吃飯,要真因為這個受無妄之災……
裴殊一時不知說什麼,顧筠是真的擔心他在乎他,應下了以後肯定,安定侯嘴上說先種,他隻管種菜,彆的一律不用他管。
但真出了事,必然會受牽連。
現在九月,菜長的也快,能種幾茬,送過去來得及。
他一人之力微乎其微,可能十年二十年下去,還在幾個莊子裡打轉,有安定侯幫忙,甚好。
裴殊道:“你彆擔心,我沒事,有你在我能出什麼事,放心,種地而已,在哪兒都是種,幫幫忙的事。”
他以前不也是做研究嗎,工資不高,就是為了讓百姓吃好一點,每天也挺累的,現在有顧筠在,他倒是不擔心。
肯定不會種不出來,既然這樣,為何不試一試。
顧筠道:“我去見一見侯爺,這不是小事,不是嘴上說說就行。”
安定侯在堂屋等著,裴家很乾淨,地上鋪著的是木頭,擦的鋥亮,倒顯得他像個大老粗。
裴殊娶媳婦的個中緣由他不知道,不過女兒和裴殊夫人交好,抱怨幾次,話裡話外說裴殊配不上她的手帕交。
女人家就是麻煩,裴殊也是,這麼點事都做不了主。
安定侯灌了一大口茶,等他喝完,綠勺就給續茶,喝了三杯,裴殊和顧筠才過來。
顧筠見了禮,“勞侯爺久等,離開國公府後,以為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過下去,卻不想侯爺光臨寒舍,實在惶恐,侯爺的來意夫君已經說了,但妾身和夫君都是普通百姓,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這事恐難以……”
說著,顧筠歎了口氣,不大好意思地看了安定侯一眼。
做事是做事,好處是好處,她不是裴殊,裴殊就是傻愣子,安定侯說啥是啥,白白給種地都樂意。
辛苦勞累,可彆最後吃力不討好。
安定侯有點急,“哎,裴夫人先彆下定論,可能是裴公子沒說清楚,這種菜,隻會送往西北,幫工定然守口如瓶,生意該是裴家的自然還是裴家的,我們絕不摻和,若生意做大了,裴公子需要幫忙,我們也隻要點分成當辛苦費,賣不賣,賣給誰,還由裴公子做主。”
安定侯道:“此乃本侯肺腑之言。老夫見邊關將士受凍挨餓,於心不忍,所以才有這個不情之請,還望裴公子和夫人答應。”
顧筠道:“侯爺的難處妾身都明白,可是盛京不是侯爺的盛京……”
護得住護不住也不是嘴上說說的,就拿英國公來說,他現在看裴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日後未必不會把裴殊的功勞歸到英國公府,清官難斷家務事,安定侯這也會管?
“裴夫人,你信不過老夫,總能信得過安王,信得過皇上吧,若裴公子一心為百姓著想,我卻放有心之人害了裴公子,又或是眼紅,殺雞取卵,把裴家的東西據為己有,豈不是讓天下百姓心寒!”安定侯道:“夫人謹慎小心在情理之中,本侯可請人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