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雖小,但用著方便,就像拖鞋一樣。
顧筠一邊看賬本一邊吃瓜子,裴殊在看與農業相關的書,安定侯給他找的。
一來呢看看這個時代的農業究竟發展到什麼程度,二來裝裝樣子,學給顧筠看。
省著以後乾什麼都得解釋,從不學無術到專攻一門,也不是太過匪夷所思。
裴殊一邊看書還能一邊給顧筠剝栗子吃。
吃了兩個,顧筠就不讓他剝了,“一心不可二用,把手弄的黑了,蹭在書上就不好了,夫君快看。”
這回成了裴殊看書,顧筠時不時往他嘴裡喂一個,有時是栗子,有時是瓜子,也沒拘禮,兩人相處更自在些。
自在地顧筠都忘了未出閣時父親與母親姨娘她們是怎麼相處的了。
這瓜子之類的乾果是越吃越上癮,顧筠吃的有些饞了,忍不住問裴殊晚上想吃啥。
裴殊看她托著下巴,眼睛時不時眨一下,滿心期待,就絞儘腦汁想吃什麼?
“喝羊肉湯吃餅子?正好暖暖身子。”
顧筠道:“可是這會兒再燉羊肉,也不趕趟,光吃羊肉還上火呢。”
也是忘了當日為了給裴殊補身子,一頓一頓羊肉吃,現在竟然怕上火了。
裴殊:“那吃湯麵吧,舀勺麻醬,切排骨,放煎蛋,擱一把小白菜……”
顧筠咽了咽口水,“聽著是好吃,可吃不到羊肉了,就沒有又能吃到肉,又能吃到麵,還能啃骨頭吃餅,有鹹的有辣的……”
裴殊老神在看了她一眼,“得,就嘴饞唄,我看你挑來挑去,哪兒是不想吃,分明是都想吃。”
顧筠道:“誰讓今天下雪了呢,就想吃好吃的。”
裴殊伸手捏了一下顧筠的臉,“行了,等著吧,我去弄。”
顧筠:“我跟你一塊兒,平日你不在家,就今日在,我要跟你一塊兒。”
裴殊笑了笑,“那咱們吃鍋子,有骨頭有肉,有菜有麵,總之啥都有,那是咱倆吃還是一起吃?”
顧筠說,“人多熱鬨,一起吃吧。”
裴殊又問:“中午吃還是晚上吃?”
顧筠想晚上吃,“咱們白日燉肉熬湯,晚上吃吧。”
她喜歡這樣,什麼事不是她一個人來,兩人有商有量的才好,裴殊做什麼也會問她的意思。
“那就晚上吃,你再想想還想吃啥,”裴殊在心裡數了幾樣,羊肉片,羊脊骨,小白菜,菠菜,柿子,蘿卜,蘑菇,還缺啥……
池塘裡的魚還能撈嗎,打點魚丸,要是有凍豆腐也好吃,隻是莊子沒有,可以讓虎子去旁邊莊子問問。
得熬個高湯,一個辣鍋一個番茄鍋,顧筠肯定沒吃過番茄鍋。
定好裴殊就忙活開了,顧筠坐在一旁燒火,燒火也是技術活,大了小了的,最主要的是她能在灶塘裡埋紅薯。
隻是火太大,外頭燒糊了,裡麵的芯兒還硬著。
裴殊看著黑塊,“一會兒我給你燒,你小心點,彆燙了你。”
中午飯簡單,米飯炒了兩個菜,吃過午飯把鍋裡的排骨肌肉一股腦放進砂鍋,小火慢燉,裴殊去棚子裡摘了幾個西紅柿,準備熬個西紅柿湯底。
辣椒必不可少,家裡有麻醬,其實吃鍋子挺全乎的,啥也不缺。
春玉虎子他們更是高興,一塊吃飯是主子給的殊榮,證明不拿他們當外人,小睡一會兒,洗菜切菜,那叫一個有條不紊。
天黑的要,堂屋裡擺了張大桌,四角都放了炭盆,桌上一個小炭盆,上頭一個大銅鍋,中間分了一格,陰陽魚狀,正是鴛鴦鍋。
一半香辣湯底,一半番茄湯底。
在家中時也吃過鍋子,卻從沒吃過番茄口味的,圍著鍋子擺了不少菜,小白菜,各種青菜,肉片麵條,燉好的排骨,麵條……
湯底微微冒著泡,香味不住地往外飄,聞著可真香呀。
顧筠中午吃的不多,現在饞蟲都被勾出來,總覺得哪樣都想吃,在堂屋轉了好幾圈,裴殊看她餓了,又怕她正點吃飯吃不多,給她拿了個燒排骨,“先吃口墊墊,一會兒就吃了。”
這是羊排,肉更軟爛,嘴一抿,肉就下來了,要是放鍋裡,涮一涮,再蘸點麻醬,還不知多好吃,“夫君,還有什麼沒好呀……”
外頭雪花簌簌,不像鵝毛,不像柳絮,倒像是大片大片的棉花,厚厚一層,房簷下的燈籠搖搖晃晃,燈光柔軟。
虎子早早把房門落了鎖,就準備到點開飯,外頭一片寂靜,裴家熱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