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六嬸兒做了啥呀!”

說著紀文良便朝灶屋那邊竄。

“擀麵做了餃子。”

“什麼好日子吃餃子,我可來的真是時候!”

霍戍和桃榆聽見飯好了,也便一同隨著進去。

“你哥夫不是要出遠門了麼,這一趟出去也不曉得猴年馬月才能回來,趁著在家裡的時候,就多做兩頓好的。”

大鐵鍋裡渾圓的餃子翻著肚皮,一瞧餡料便足。

“香蔥鮮肉餡兒的,文良多吃幾個。”

“謝謝六嬸兒!”

瞧著人來齊了,黃蔓菁便用大漏勺盛起餃子,倒在事先就放了豬油醬料蔥花兒和過水熟青菜的敞口大碗裡,添上一點菜湯,一碗餃子便好了。

桃榆捧著熱乎乎的餃子,和紀文良雀躍的跑進了堂屋裡。

“這倆孩子,還跟小時候一樣。”

筷子輕輕一拌,豬油遇熱化了開,變成一個個油花兒浮在水麵上,連餃子湯都好喝。

紀文良吹了吹,先吃了一口餃子

() 湯。

“就屬六嬸兒包的餃子最好吃了,這要是出了門,一時半會兒可都吃不上了。”

“出門在外也彆太虧待了自己,想吃就叫你桃子哥做吧。”

紀揚宗忽而道了一句。

桃榆聞言夾著餃子的手一頓,立馬看向了他爹。

“六伯可真會說笑,桃子哥手藝好,可我在路上也吃不到啊。”

紀文良還傻樂著吃餃子。

這當黃蔓菁道:“你們一行人出門在外,每個人照料生活起居也不行。小桃子跟你們一道去,屆時有個頭疼腦熱的,他也能幫你們看看。”

“啊?”

紀文良傻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屋裡的幾個人:“六伯六嬸兒不是再同我說笑吧,桃子哥……”

他看著桃榆殷切的目光,頓時把他這身子怎麼能出遠門給咽了回去。

隻怕是說多了壞事兒。

“爹,娘,你們……這是答應了?”

桃榆尚且還不太敢確信這是真的,試探著又問了一遍。

“你們倆堂兄弟結伴上路,我也放心些。”

紀揚宗嚴肅著一張臉:“文良,你要照顧著些你桃子哥啊。”

雖未曾直麵回答,這麼說也算是應承了。

桃榆一時間高興的有些想跳起來,連忙搖著霍戍的手。

可見著他爹娘眼底的烏青,想必為著他的事情昨晚上一夜未眠。

他心下不由得又是一陣歉疚。

這件事起始,也便注定有人憂心。

紀文良摸得清又不完全摸得清情況的應承了一聲。

霍戍見此,眉心微動,如此倒是也省的了他再費功夫。

吃了早食,紀文良和霍戍一道去了紅梨村找葛亮。

“出門在外,必不可貪涼,外頭病氣多,要注意身子。”

“好生與人相處,在外彆與人結怨。”

桃榆聽著他娘拉著他囑咐了大半日,這些都是他曉得的,但知道他們的擔心,到底是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不耐,老實聽著他娘的交待。

霍戍從紅梨村回來,把啟程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十八。

如此距離出發也就隻有半個來月的時間了。

東西大抵置辦齊全,霍戍這些日子多數都在操練人手。

桃榆便準備著出行的吃食衣物用具。

忙忙碌碌之間,很快就到了一月初十。

桃榆和霍戍去了一趟城裡,在黃引生的醫館裡拿了些藥材,外當是做拜彆。

十一以後,霍戍便帶著人陸續將牲口馬車提回了家,上城裡把布匹茶葉運回了村捏在自己手上。

十五一日,貨全數拿了回來。

紀揚宗看著十幾個人都來齊全了,順勢招呼眾人吃了頓飯。

“大家夥兒這朝能齊聚一道,與我這女婿出門做生意,承蒙諸位瞧得起,我紀揚宗敬諸位一杯。”

“紀裡正客氣了,能和霍哥一道出

門走商,是我們大夥兒的的福氣。咱守著那一畝三分地眼看日子是沒了盼頭,要不是霍哥,我們也沒得這麼一樁能出去闖上一闖的機會。合該是我們敬裡正和霍哥才是!”

葛亮言罷,幾人都站起了起來。

紀揚宗連忙擺手:“瞧這小葛,就是能說會道,來,這一杯大夥兒一塊兒。”

一杯飲罷,紀揚宗招呼著眾人坐下:“都彆拘緊,吃菜,吃菜。”

酒過三巡,兩個村的人算不得陌生,更是敞開了。

黃蔓菁又給炒了兩道熱菜上桌。

紀揚宗見勢,叫大牛抱了一竹簍子的大餅出來。

“我家那哥兒身子骨兒自小弱些,此番隨夫行商,少不得給大夥兒添麻煩,我這個做爹的也沒旁的能襄助在此同大夥兒準備了些盤纏,聊表歉意。”

自村的紀揚宗倒是早打了招呼,並未有什麼異色,倒是紅梨村的幾個男子聞言微微一頓,吃酒的動作也凝滯了下來。

暗暗看向了葛亮。

“裡正愛子之心感懷人心,我們亦為父為子,自當會看顧紀夫郎。”

既見葛亮都這麼說,幾人也隻有應承。

霍戍提杯:“我敬大家一杯。”

“來來,霍哥。”

桃榆在門外聽著屋裡的談話,吐了口濁氣。

難為他爹還要為他提前打點人,以免在路上受人白眼。

他心裡有股說不出的味道,愈發覺得有些對不起爹娘,自己都成親了,還要叫一老如此操心。

神色黯淡的退了出去。

一頓飯吃罷,散場時天上已經有了幾顆稀疏的星星。

紅梨村的幾個男人身上都帶了些酒氣,借著酒勁,有人說出了心頭的不滿。

“這霍戍什麼意思,我們簽了生死狀,把生家性命都交在了他的手上,他還把自己夫郎給帶著。先前也未說明白,突然來這麼一茬。”

“尋常人也就罷了,誰不曉得紀家哥兒什麼情況。”

男子嘀咕道:“原覺得霍戍是個靠譜的人,我們這才說跟著他乾的。他這麼一弄,也不過是個色令智昏之人。”

“說兩句都得了啊,人家新婚燕爾,才成親了幾日,舍不下也是常事兒。”

“要叫你們方才成親就出遠門,一年半載的才回來,你們舍得老婆孩子?”

葛亮不悅道:“人什麼都準備齊全了,就叫大夥兒出個人,還要怎麼樣,紀裡正還給大夥兒備下了些盤纏。再者有個哥兒幫忙照料衣食起居有什麼不好的,人家可是會醫術的。”

“什麼半調子大夫,自己都治不好還能治旁人了?也就葛亮你脾性好,他們說什麼便是什麼。我們出門可是衝著生意掙錢去的,不是給他們兩口子遊山玩水當護衛!”

“田富,越說越不成樣子了!”

葛亮沉下了臉:“這都馬上啟程了,你可彆鬨這些幺蛾子。大老爺們兒的,怎還一個哥兒都容不得,一點氣度都沒有!”

“田富吃了兩口酒,說話沒輕重,葛亮你彆往心裡去。”

另外幾人見勢頭不對,兩廂勸了勸,這才平歇了要起的氣焰。

席麵兒散了以後,紀揚宗會這些青壯男子吃了不少酒,到底上了年紀,酒量不如年輕人,已經有些頂不住。

黃蔓菁連忙扶著人先去屋裡歇息,桃榆給紀揚宗和霍戍都煮了些醒酒湯。

霍戍倒是沒什麼醉意,隻是身上沾著酒氣,脫了衣裳衝了個澡。

也沒浪費桃榆的薑湯,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又和桃榆一起收拾一桌子的碗碟。

“你早些去睡吧,就快啟程了,這兩日休息足。”

桃榆道:“不妨事,洗個碗又費不得多少時間。”

霍戍沒多說什麼,兩人一同把碗筷給洗了。

過了幾日,終是到了出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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