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桃榆睜大著眸子看著給他診脈的黃引生,心裡惴惴的。

黃引生收回手:“你自個兒身體好壞心裡會一點兒底都沒有?”

桃榆聞言微微舒了口氣。

“我是覺著沒什麼大毛病的,但~好像又有點不對勁。”

黃引生看著桃榆,見他一副欲言又難開口的模樣,就知道怎麼回事。

以他多年行醫的經驗,什麼症狀沒遇見過。

“有了身孕以後腎精變化,□□增強也是尋常,並非什麼異事。你不必心有負擔,該如何便如何。”

黃引生挑眼看著桃榆,道:“你要是覺著臉皮薄,我囑咐霍戍幾句就是了。”

他搖了搖頭:“你們成親也許久了,什麼事情不能說明白,你看把他鬨得火急火燎的。”

桃榆捏了捏手指:“昂。”

霍戍得知緣由,長鬆了口氣。

差點以為自己又要打烊了。

轉眼到了初十,是該他們去縣城采買大家所需的日子了。

一大早上又來了幾個村民,交待了自己需要的物品,霍戍原本是把抄錄的事情交給趙盼乾的,但今天蔣裕後要去縣城裡往京城寄信,便由他乾這回的賬房。

到時候去了縣城,一應買什麼東西,價格都要一一記錄清楚的,回來才好交差。

距離他們林村最近的一個縣城也在百裡之外了,叫建川縣。

霍戍叫上阿予十一,騎射場幾個會馬的出去,來去一日間是足夠的。

為早些回來,天才亮幾人就快馬出發了。

桃榆本也是想去縣城看看的,不過霍戍卻沒那意思,但也不駁桃榆的話,隻說他起得來就帶他去。

前一夜裡他把

() 人伺候得當了,他起身的時候,不出所料的桃榆還睡的正香。

建川靠近渝昌府,於渝昌府下上十個縣城算是熱鬨些的。

地廣人稀縣城倒是修建得不小,隻是人流還是略顯單薄,他們都從同州而來,比之是蕭條太多了。

可像是霍戍這般從北域來的,建川也能稱得上一句繁華。

幾人抵達時正是中午些的時辰,先趕著前去按照單子上的東西一一采辦,忙完了方才尋了個食肆叫了幾碟子菜。

蔣裕後要去送信,手頭上的信件也不止他一封,還有紀揚誠想寄回同州縣城下,給紀杏蔗的信。

以及鄉民們送給外府親戚的平安信,上十封,拿在一起一遝。

“同州的信隻怕是難送。”

信使看見落款地址,再遠的都沒說什麼,唯獨是見著同州的道了一句。

“湘梧縣在同州靠北臨邊界的縣城也送不進去麼?”

信使搖了搖頭:“而今同州被起義軍占領,他自守的嚴,朝廷又調遣了連平府的兵力阻遏,邊界上難通行。”

“這越是戰亂封鎖啊,信反而越多,前些日子郵驛有兄弟送了信去同州,兩個進去了,兩個沒能進去。這就不好說,咱也不敢同您打包票信件能送進去,左右是提前告知,讓您心裡有個底兒。屆時若沒送進去,信原路返還。”

蔣裕後看了霍戍一眼。

霍戍上前塞了點碎銀子到信使手上:“家書,勞煩費心。”

信使拿著銀子,臉上可見有了笑容:“好說,我儘量給您送進去。”

從郵驛出去,蔣裕後道:“同州這局勢,真不知當如何。”

霍戍道:“朝廷忙著海臨府的外敵,一時怕是騰不出手來平複內亂,也隻能先近調兵力拖著。”

“同州糧草豐沛,人丁興旺,即便朝廷緩過來對付起義軍,隻怕也是棘手。就怕天下大亂啊。”

霍戍吐了口濁氣,他並不想看到如此局麵,可大勢所趨真當如此,也無法阻擋。

為今隻希望能太平些時候,讓他們能夠順利把村子重建起來。

簡單吃了個飯,諸人帶著大包小包,趕著又回林村去。

“他媽的,裝什麼裝,趕緊給我走!信不信我真打斷你的腿!”

霍戍一行人越過村落,進了荒郊,眼見距村子不過二十多裡的路了,也便放慢了行程,讓馬匹喝點水。

諸人從馬上下來由著牲口歇歇腳。

霍戍正欲去邊頭上放水,他耳朵靈敏,老遠便聽見了心厲的嗬斥。

隨之而來的便是鞭子抽打的聲音。

他連忙叫住阿予十一警戒。

幾人把馬栓在一邊的山澗上,埋伏在高地上,等著底下野路上的人經過。

不過一刻鐘,便見著四個滿臉胡子,一身匪氣的男人從路上行來,為首的兩個男人騎著馬,一手拉著韁繩,另一隻手扯著一截長繩。

那繩子上捆著七八個粗葛布衣的平民,看樣子有

些像是貧寒農戶人家的。

這些人被捆著雙手拉著走,尾上還有兩個男子押著,見誰走的慢了些便甩了鞭子過去。

農戶連喊都不敢喊,隻有最後一名老漢被抽的告饒:“英雄饒命,英雄饒命啊!我這腿腳前些年摔了重接的不靈便,便是同英雄去了寨子也出不得什麼力,不妨是放了我回去。”

“我瞧你這精神氣頭是好得很啊,還能叫著嚷著。”

後頭的男子狠狠的就是兩鞭子,結實落在老漢肩頭上,直接將人抽倒在地。

前頭馬上的人充耳不聞一般,反倒是驅馬跑了起來,被拴在繩子上的人被迫隻能跟著跑,老漢尚且未曾怕起來硬生生叫拖著走。

野路上枝丫雜草橫生,須臾老漢的臉便被刮花。

趴在高處的人見此不由得攥緊了拳頭,紛紛看向了霍戍。

見霍戍微頷首,幾人迅速撲下。

幾個匪徒顯然是沒有預料到上頭會有人埋伏,連忙想要抽家夥,然則阿予十一都是土生土長的北域人,個子高大威猛不說,在騎射場待了許久已然是練家子,根本不予空隙就將人給拿下。

為首的匪徒見幾人手段如此之厲害,沒有貿然動手,反倒是就近的抓住了個女子:“彆過來,都彆過來!靠近一步老子就砍了她。”

大刀架在女子的脖頸上,女子大氣不敢出,幾欲癱軟。

匪徒刀一橫,隔斷了繩子,拽著女子作為人質揚馬而去。

十一連忙跑去拉馬意圖追上去,那匪徒卻是機警,跑遠了以後就將女子丟下,如此縱馬奔走。

既是救下人,他們的馬又還拉著貨物,且不知那匪徒可還有幫手,也便沒追去。

“多謝,多謝。”

幾人把農戶給解開,農戶們連連答謝。

聞其訴說才知他們是周遭村裡的農戶,上山打柴或是前去了縣城回來叫這些山匪給伏擊抓住了,意圖挪去山寨裡頭當苦力。

“是什麼山寨的人,你們可曉得?”

老漢道:“渝昌東部匪徒橫生,隔三差五便有人集結成山匪搶掠,我們也不曉得究竟是些什麼人。”

“隻聽這幾個匪徒說要拿我們去做活兒,這樣的事情也常有發生。”

霍戍倒是曉得,先前他選地的時候張冗就同他仔細說過東部荒蕪,儘數是山匪的天下,就是官府也管不過來。

渝昌的匪徒是出了名的多,從而引得許多他府的亡命之徒也躲來了渝昌東部,做起了悍匪。

張冗說他既想隱蔽些一定要在東部,不如去東北邊,那頭稍微安定些。

瓦陽寨在東北部鎮著,他們相識,可以借他的勢。

霍戍曉得段赤謀的不是個小山寨,不知他背後的人究竟是誰,他並不想欠人家太多人情,到時候牽扯其中難抽身,亦然還是選擇了東南部。

“阿予十一,你們兩個把這些村民好生送回去,再將他們捆了送到衙門。”

霍戍道:“既是喜歡逞凶鬥惡,正好南邊內憂外患。”

餘下的三個匪徒被幾人打得鼻青臉腫,捂著肚子嚷不起來。

阿予跟十一順起地上將才捆村民的繩子直接捆在了三人身上,直接把他們的馬占了:“走吧,爺送你去好地方。”

沒有直接要了他們的命,霍戍已然也是高抬貴手的很了。

村戶們千恩萬謝,小跑著跟上阿予十一的步子。

霍戍帶著剩下的幾人把東西帶回去。

既遇匪徒,他得快些回去與村裡人囑咐,屆時還得做些布置防守才行。!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