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2 / 2)

一溜煙兒就過來了,好像是就住在隔壁一樣。

他這次過來給桃榆抱了一隻小羊。

是才斷了奶的羊羔,瞧著桃榆懷有身孕日子過得無聊,特地抱來讓他養著玩兒。

桃榆喜歡的不行,白乎乎的小羊羔又軟又肉鼓鼓的,揉起來很舒服。

好好的養著到時候小崽子出生了正好可以喝羊奶。

“桃子哥,哥夫。”

幾人正在院子裡逗羊羔,紀文良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紀杏蔗回信今起義軍在同州囤糧養兵,急劇發展勢力。

如今越是昔日窮苦的佃戶地位反倒是被抬得極高,先時的大戶鄉紳遭受極重打壓,當政讓這些大戶上繳數目龐大的糧食和充軍人丁,若是繳納不齊便以不敬新政打為刁民,由著佃戶前去□□掠。

一時間不少昔日的大戶家破人亡。

不僅如此,原本的普通良民有的隻不過家裡多兩畝良田便被認作為大戶,新政對大戶也沒有個統一認定,不少普通良民也受到了佃戶攻擊。

老百姓苦不堪言,能走的都在想辦法走。

紀杏蔗的丈夫鄧沉珩原本是縣城工房典史,管理縣城的水利屯田等事宜,但新政以後,不管是原本什麼官職的,儘數也就辦兩件事。

囤糧,攬兵。

若是老百姓自願也罷,可不論老百姓願不願意,官府一應要糧要人。

自願最好,不願就動兵力。

鄧沉珩乾不得這樣為非作歹的事情,於是便同縣府請了辭。

不想沒有了官職庇佑,現在那些佃戶已經隱隱把眼睛盯在了鄧家上。

為求自保,鄧家也計劃想要離開同州,正好是收到了家裡過來的信件。

紀杏蔗同家裡求助,希望能夠接應他們。

“同州現在亂成這樣,定是要把杏哥接出來,佃戶憎惡大戶,新政又放任不管,這朝下去遲早要受其害!”

桃榆眉頭緊鎖。

大夥兒也是聽得唏噓,同州那些人當真是瘋了。

幸得是他們當機立斷舍家舍業離開,否則留下就算是避開了戰亂之苦,也還得遭逢這麼一遭,想想當真是後怕。

“為跟你去!”

金柯鹿安靜的聽著,見紀文良說完,他想都沒想就道了一聲。

紀文良道:“彆胡鬨,你不曉得同州那頭的局勢。”

“北域連年戰爭,即便

邊境未曾動蕩,地方上也常有衝突,我什麼沒見過。”

金柯鹿道:“打我記事起,見過的衝突手腳趾頭加起來都不夠,還怕去同州接應一家子人不成。”

桃榆見此道:“阿良,我覺得金哥兒說得不錯,他見識過的動蕩多,經驗反倒是比我們豐富,他與你一道也妥帖。阿戍得看著這頭,便是想去接杏哥也抽不出手來。”

紀文良擰著眉:“讓阿守一起就好了。”

霍戍道:“他也一起。”

“鄧家一家子上十口人,還有小孩兒,你們都去家裡也安心些。”

金柯鹿見此連忙道:“你看哥夫都發話了,就這麼定了。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叫上兩個得力的仆族,早點出發早點把人接過來。”

話畢,不等紀文良開口,金柯鹿便上了馬已經跑出院子了。

“欸,欸!”

桃榆看著追著去的人,叫住紀文良:“得了,我知道你覺得出去不安全擔心他才不肯他一起。”

霍戍附和了一句:“多餘的擔心。”

“我不是。”

紀文良臉一紅。

“哎呀。”

他拉著桃榆去了旁頭些:“這樣不好!”

“到底哪裡不好了?你一個大小夥子怎麼變得這麼扭捏,人家金哥兒要相貌有相貌,要家業也有家業,那麼一大幫子的仆族,馬匹;光是從北域追你來,可謂是情深意厚,你到底是哪裡不滿意。”

桃榆道:“你這小子彆太挑!”

“我沒覺得他不好,也不是挑。”

紀文良急道:“我哥上次回來的時候,他說哥夫家有個表親,姑娘與我年齡相仿。”

桃榆瞪大眼睛:“你咋早沒跟我說,定下啦!”

“沒有,不過當時我二哥與那姑娘談得來,與那戶人家長輩提過我一嘴,給他們看了一眼我的畫像,估摸也有點意思,二哥回來的時候就把姑娘的畫像帶來讓我看了一眼。”

“咱們同州一片兒曆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長輩覺得好,我瞧了畫像也端正,自也沒有回絕的道理。”

“事情沒個定論,我也不好到處亂說嘛。”

桃榆眉頭一緊:“那後來呢?”

“後來二哥來信說他們家對我本人倒是滿意,不過男兒還得要立業之本以後成家才好,意思我明白,咱們家雖也背靠大姓,但單單就我們那一房來說家境確實不怎麼樣。後頭問不就跟著商隊掙錢去了麼。”

“我在北域真的沒想要去招惹金柯鹿,我幾次勸阻,他這人主意大根本不聽我的。”

紀文良歎了口氣,縱然他沒有承諾,也沒有承認過什麼,但家裡親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對金柯鹿是什麼意思。

感情的事情確實沒有辦法控製,他意識到自己什麼心思以後,便想把那邊先給處理好了,否則不是兩頭對不起人麼。

桃榆默了默:“頭一回北上你就掙了些錢,你沒給你哥寫信?”

“寫了。但掙的畢竟也不多……..”

桃榆眉頭一動:“咱同州府城三十兩也儘夠禮錢了,地方縣城還嫌不夠啊!”

他一拍腦門兒:“得了,八成是一頭留著你看能不能飛黃騰達,一頭又尋著家境更好的。左右你們年紀也還不大,能等兩年。”

“不、不會吧。”

桃榆吐了口氣:“不過也確實事無絕對,雖然不曾明言定下,但既提過這事兒,咱暗戳戳的就另外找人成了親也確實不厚道。那你怎麼想的?”

紀文良道:“回來的路上我們並不知道同州動亂了,原本是想回去以後直接去一趟縣城找二哥說清楚。那頭就作罷,若是人家覺得因為我而耽擱了,我可以做出些補償,總得是要交待清楚。”

桃榆拍了拍紀文良的肩膀:“小時候家塾先生教的道理你沒白學,男子漢大丈夫需要承擔,不可言而無信。不管人家怎麼樣,咱們自己當得問心無愧才行。”

“便是交換了定情信物也有做毀的,你們這般連口頭明言都不曾,更就沒什麼了。”

紀文良點點頭:“那……..”

桃榆道:“你跟阿守再帶人去吧,金哥兒那邊我去同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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