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2 / 2)

桃榆應了一聲:“也好。”

經剿野虎寨一事,東南一帶

的匪徒幾乎都老實了下來,那一把火燒得土匪人儘皆知。()

東南部一帶能耐大的其實也就是當初的蒼狼寨和被燒的野虎寨,一舉都被霍戍蕩平,那些散匪原連這兩個寨子都輕易不敢惹,哪裡敢去惹霍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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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還是匪徒,一個寨子上人數不會太多,否則野心不會讓其甘於隻做匪徒。

既已打出了名聲,霍戍反倒是乘勝追擊,把東南部的散匪能清的清,能收的收。

次年春時,已然把東南部給平定了下來。

至於東北部,那是段赤的地盤,用不著他操心。

開春後,村裡忙碌了起來,頭年種植,大夥兒都想趕著時間播種,已然斷了一年春耕秋播,這朝總算是能再種植,怎麼能不急切趕著。

村裡又挖通了水渠,設了水車,一應便捷的很。

“裡正,俺家想再買點豆種來播。”

“我家裡也想再添點菜種。”

一大早上,紀揚宗剛吃了早食準備去地裡轉轉,瞧瞧今年的春播。

他們家有不少霍戍買來的人,自也不必他親自下田耕種了。

村裡卻來了幾個婦人夫郎,嚷著又要買這買那。

紀揚宗道:“初一的時候才去了縣城采買,說了好多回了嘛,讓要什麼來說清楚好采買。今兒個才初三,瞧瞧才過去幾天嘛!”

農戶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村裡什麼都有,什麼菜種瓜種的自家前一年都收得有些,就是自家沒有的、不夠的,鄉鄰間或借或買都有。可來了這邊以後自家啥都沒有,一顆菜種子都得再買,想著要種的時候,這才想起來沒有種子。”

“我們也不好意思總麻煩采買隊伍,可以前十天半月得出去一趟采買東西也無妨,但是現在春耕時節,咱等得了那麼久,可時節等不了啊。”

農戶商量道:“聽聞霍兄弟把東南部一帶的匪徒清理的差不多了,定然比以前安生,要不然就讓我們自己去買吧。”

紀揚宗倒是也諒解農戶的難處,不過他有些猶豫,先把人遣了回去,轉找霍戍商量。

“現在這一帶確實安生了很多,隻不過到縣城路途遙遠,尋常農戶又不會騎馬,若是單靠步行,一去一回一日隻怕難以往返。”

他們這邊隱蔽成效好,好就好在他看起來是荒郊野嶺,自也就沒有寬敞可以讓馬車通行的路。

當初來的時候費了大力,貨物全轉到牲口身上,板車都是拆卸了帶過來的。

馬車全然靠人推著拉著走。

若是開路接通官道的話,即便現在沒有了土匪擾民,官府卻會由著新開的路前來排查,到時候也就都知道了他們的存在。

他們是逃難過來的,並沒有在當地的官府落戶籍,官府知道了以後少不得打壓。

說好聽點他們是難民,不好聽的話就和那些山賊匪徒是一樣的。

並且他們的子孫後代都不能讀書參與科考。

紀揚宗歎了口氣:“我也曉得咱們過來的這批人心裡

() 多多少少其實都還惦記著同州,若是把戶籍落在了這邊,往後隻怕是也就難回去了。隻是同州現在還被起義兵把持著,朝廷現在連外敵都還不曾打下,誰曉得什麼時候才能收複同州。”()

可若是不落戶籍,大夥兒出去終歸又是不便,總也不能一直都靠著采集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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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戍以前倒也沒想那麼多,亂世之中能得一日安生日子過也就算一日。

或許是有了小桃核兒以後,他也開始有了更長遠的打算。

他把東南部平定下來以後,也想過這個問題。

若想要真正的安定下來,是遲早都要戶籍的。

他倒不是老早就寄希望於孩子以後能夠讀書科考有名堂,隻是做父母的總也不能讓孩子一來就短了彆人能走的路。

擅不擅長讀書科考和能不能那是兩碼事。

自然,這是以最長遠的目光來看,以最近的需求來看的話,現在生活的農戶們也需要光明正大才能更好的活著。

“這樣吧,我先去探探縣城這邊的口風,看看縣城現在是怎麼看待難民的,順便也給大家采集東西回來。”

紀揚宗點頭:“行,到時候我再給大家說說。”

“我也去!”

桃榆見霍戍要前去縣城,連忙也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怕霍戍不答應,他連忙道:“給小桃核兒買些東西。”

霍戍想著桃榆過來了那麼久還沒有出過門,現在身體也好了很多,帶他出去一趟也沒什麼。

但聽到他說是要給小桃核兒買東西,他不由得來了興致,挑起眉問道:“買什麼?他還有缺的東西?”

桃榆乾咳了一聲,仔細想想的話,吃的小家夥目前還隻能喝奶,草場那邊許多頭的羊,隻有喝不完的,就沒有不夠喝的。

穿的的話,先前懷著的時候祖母外祖母,嬸娘姨娘小姨父的做的衣服已經夠他穿到兩歲了。

要說玩具的話,那小床都快要堆不下了,舅舅叔父拿回出去不給帶些小玩意兒回來。

桃榆自知找錯了借口,他摸了摸鼻尖:“嗯…一時想不起來了,去城裡看看,總能看到要買的~”

霍戍未置可否,隻是伸手將人抱到了馬上。

幾個人出了山,在臨近官道的小路上,沒等霍戍先去官府,倒是瞧見了官府的人。

“誒,你們幾個,乾什麼的!”

老遠就見著一行穿著藍製兵服的衙差朝著這邊來,遠遠的就出聲喚住了他們。

“官爺,可是出了什麼事嗎?我們是前頭烏江村的村民,正準備去城裡買些春種肥料。”

桃榆在幾個人中最是人畜無害,他率先同衙役回了話。

“你們是烏江村的人?”

為首的衙差打量了幾人,頗有些懷疑:“竟是不曉得烏江村如此富裕,個個都有馬騎。”

“官爺見笑了,平素我們也跑點小生意,總也得要有點牲畜代力。”

為首的衙役看了霍戍幾眼,要

() 不是看他摟著個小哥兒,且小哥兒未曾有脅迫之相,他都要以為撞見了匪徒。

倒是也沒有再繼續盤問,轉而問道:“既然是烏江村的,那你們可曉得附近新增了村子?()”

桃榆聞言神色微微一變,看向了霍戍。

過年的時候回來倒是有聽村裡人說,隻不過沒有見著人。?()_[(()”

霍戍淡淡道:“不知官爺找他們是做什麼。”

“聽人報,東南這邊遷來了不少難民,人數不少自成了村落,卻不曾來官府報備。既來了我們渝昌的地界兒上,官府定然是要管的。”

霍戍給身側的蔣裕後遞了個眼神,他心領神會,立刻拿出了些散碎銀子:“巧在路上遇見幾位官爺,這還才開春兒天寒地凍的就出來辦差事兒,當真是辛勞。一點子心意請諸位爺喝個茶水。”

官差沒想到來這樣的窮鄉僻壤竟然也能收到孝敬,臉上也便多了些笑意,一邊收下銀子,一邊道:“怎的是?”

“就是說這新村,也不曉得官府是個什麼態度,我們能不能撈著點兒小生意做。他們不是逃難來的麼,鐵定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我們拿點貨過去說不定還掙點小錢。”

官差聞言笑了一聲:“你們倒是會做買賣。”

“不過那村落官府也還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他們這些人在同州連平府那樣的福窩子裡過來,竟然是一點兒規矩都不懂,來了咱們的底盤起了村落,用了咱們的地,竟然還不給官服報備。”

“縣太爺,知道了這事兒可動了大氣,等找到了他們的窩藏地點,非得叫他們今年一次性繳納上六成的糧食!”

蔣裕後附和道:“他們來了咱們的地盤,確實該繳納賦稅。隻不過他們到底是過來躲難的,官府不行撫恤?到時候可彆鬨起來啊!”

衙差嗤笑了一聲:“撫恤,呸!能給他一個避難的地方已經好得很了,還給他們撫恤,想得倒是美!還鬨,他們敢!難不成他們也想造反?正好朝廷給一鍋端了!”

另一個衙差接茬道:

“我看你們是還不曉得,六皇子帶兵攻打海賊,接連得勝,現在已經隻是一些清掃之務,當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把海關平定,到時候轉頭就會打同州的起義兵。他們敢跟官府鬨,那就是跟同州的起義兵是一個路子。”

“你們要是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可儘快來稟告,屆時有賞!”

“他們都是同州那樣的福窩裡來的,就是普通老百姓也都富得流油,他們能跑出來,絕對不是什麼窮寒之家,你們要是去做生意,使勁兒地撈點吧。”

蔣裕後陪了個笑:“多謝官爺提點。”

彆了一行官差,大家的臉色都十分難看:“欺人太甚!這縣城的縣令當真不是人!他們既是不與難民行方便也就罷了,竟然還想借此壓榨,實在是可恨。”

“不過他們是怎麼得到風聲,曉得我們在這邊起了村落的?”

霍戍冷聲道:“你覺著我們在那兒誰倒了黴。”

“那些被驅逐的匪徒?”

霍戍未言。

附近的村戶隻有感激他們的份兒,斷不會如此不知感恩,唯獨隻有那些匪徒看著他們是隻大肥羊,不僅無法下嘴,還受到了攻擊,心裡怎麼能平,必然是往官府那邊下了眼藥。

現在就官府那態度,明顯是看他們每有根基想借機拿捏,他們想要落戶隻怕是困難,總不能接納他們此般刻意刁難的條件而落戶。

若是繳納出六成的糧食,豈不是給人做了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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