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燕沉肯定舍不得葉綰綰,兩人明明馬上就要成婚了,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卻沒想到燕沉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辦冥婚。
不是大張旗鼓在白日裡與她成婚,而是午夜陰時,活娶死嫁。
他沒有自欺欺人的當她活著,他承認她死了,可便是死了,他也要娶她。
大悲大慟之下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崩潰頹廢,他的痛楚卻沉默無聲,看不出一絲的頹然和傷心,但是卻讓人看一眼都覺得痛。
人在麵對難以承受的痛苦之時總會逃避,渾渾噩噩,崩潰失智,可他沒有,他是理智冷靜的承受著這些痛苦,比任何人都清醒。
好像親手將那致命的傷口撕裂,麵無表情的看著傷口淌血,無聲卻讓人心生畏懼。
葉少揚雙膝一軟,跪在棺槨之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眼淚直接從眼眶落下。
“妹妹,是哥對不起你。”沙啞哽咽泣不成聲。
若非他成婚,綰綰怎麼會回來葉家,她從來那麼多年都不在葉家住,可偏偏那晚願意為他留下。
都是他這個當哥的不成器,一直要讓妹妹照顧,為他操心,最後還因他命隕。
都是他沒用。
林霄不知道怎麼安慰葉少揚,說不怪他,此刻的他怕是聽不進去,內疚自責無人能勸,隻能等事情過去再說吧。
伸手拍拍他的肩頭:“今日是綰綰和妹夫的大喜之日,哭得這麼難看她會笑你的。”
要是能嘲笑他,那該多好。
葉少揚痛苦不已,跪在那裡久久不願起來,燕沉卻仿佛當他不存在,一邊忘火盆裡放著冥錢,一手拿著酒壺自斟自飲。
最後還是林霄把葉少揚扯走了,燕沉現在不躲了,他們自然能找來,與其在這裡哭,不如回去做點兒什麼。
第二天他們帶著東西前來,沒有多餘的人,就叫了梁明月和吳玉,還有貼身侍候葉綰綰的幾個丫鬟。
看到這棺槨,就算他們再想自欺欺人也不得不認清現實,葉綰綰真的死了。
梁明月和吳玉挨在一起抹眼淚,青紗和冬雨她們抱頭痛哭。
燕沉像是看不到他們一般,坐在棺槨前的蒲團上,依舊是昨夜那一身紅色婚服,最不該出現在靈堂裡的顏色卻成了這裡最鮮明的色澤。
他手裡拿著一塊木牌,一筆一劃的刻字:吾妻燕氏葉綰綰之靈位。
沒人敢過去打擾,上香祭奠,一起在這裡守著。
“人死燈滅,入土為安。”
林霄第一次覺得自己說話可以如此殘忍,他們身上還穿著婚服,他們感情那麼好,幾天前還一路相攜,恩愛無比,現在卻天人永隔。
入土為安,葬了,就隻剩一抔黃土了。
莫說燕沉,就是葉少揚也接受不了。
可人都死了,自然要葬,總不能一直這麼留著。
燕沉沒有不承認葉綰綰死去的事實,聽到這話也沒有太多反應,抬頭看了看他們:“三日後破曉。”
他已經看好了時辰,並沒有抗拒安葬葉綰綰。
葉少揚他們很想在這裡陪著,但燕沉不願意,他才與葉綰綰成婚,隻想和她待在一起,讓他們來看一看已經是看在葉綰綰的麵子上,哪兒能讓他們一直在這裡礙眼?
強硬的趕走了葉少揚他們,燕沉起身去看葉綰綰,那雙墨藍的眸子隻有在看到葉綰綰的時候才會有波動,不在是一汪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