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塵停下手上的動作,目光落在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木盒,唇角輕輕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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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翻了窗以後,白歌就過上了經常熬夜又早起的日子。
小招有時看著她大中午的困得哈欠連天,心疼的不行,還以為自家姑娘上次被磋磨出了陰影,竟然連著好些天都做噩夢。
她自告奮勇的想要晚上睡在腳踏上為小姐守夜,把白歌嚇得忙告訴她自己隻是入了夏後晚上難以入睡,她若是守夜就更睡不著了,小招這才作罷。
其實白歌自己心裡也有些矛盾,想著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她現在倒是盼著自己的趕緊懷上身孕了。
好歹有了身孕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半,倒時候被國公府接走,也能有點清淨日子過,總好過這樣每天提心吊膽的行自己都看不起的苟且之事。
兩人這種讓人不齒的行徑,她連小招都不敢說,隻能辛苦瞞著。
進了六月,天氣越發的熱了,便是夜裡都悶熱的讓人心煩。
戚白玉的病情在這樣的天氣裡也是反反複複的,太醫請了幾回,藥不知喝了多少,卻也總不見大好。
白歌後來又去看了她幾次,可戚白玉許是久病臥床,精神頭差得很,她便每次也隻是坐坐便走。
初六那日,謝府難得的熱鬨起來。
一大早的謝老夫人盯著下人們收拾了客院,又將府裡上上下下的人叫出來,讓管事的婆子好生訓了一番話。
小招將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端給白歌,一邊道:“今天府裡好熱鬨呢,聽說是謝家四姑娘帶著姑爺回來了。”
白歌嘗了一口,苦的小臉兒頓時皺了起來,可還是狠狠心一口全灌了進去。
小招趕緊遞了杯水過去,白歌喝了幾口水,感覺嘴裡味道淡了些,覺得還是不舒服,又從碟子裡取了個梅子蜜餞放進嘴裡。
梅子的酸甜清香在舌尖上散開,白歌眯了眯眼含糊道:“看來這位謝四姑娘很受老夫人寵愛啊,我記得之前好像說她夫婿是剛調回京不久。”
不然若是個不受寵的,哪會擺這麼大陣仗迎接。
小招從食盒裡端出一碗雪菜雞蓉粥,一碟小籠包,並兩個小菜。
她一臉八卦的道:“可不是嘛,這位四姑娘肯定受寵啊,謝老夫人可就剩她這麼一個親生的孩子了。”
“嗯?”白歌愣了一下,將嘴裡的蜜餞吞下才好奇問:“這話怎麼說的?”
她雖然來謝府也有幾個月了,可對謝府這幾個主子的事情還是知之甚少,戚白玉當初也隻是含糊提過幾句,府裡其他人她又不熟悉。
至於謝塵,白歌是能少和他說話就儘量少說,更不會主動問起他的家事。
小招下意識的看看身後,隨即反應過來自己是在韶音閣,不是廚房,身邊隻有自家姑娘。
但她還是下意識壓低聲音:“我聽謝府的老人說,謝老夫人生了兩子兩女,但小兒子七歲落水身亡,小女兒活到四歲就夭折了。”
她頓了頓,“大兒子便是謝府的大爺,好像也是進士出身都入朝為官了,又剛娶了媳婦,但是還沒等留個子嗣,就遭了一場病沒熬過來,這不就隻剩下四姑娘這麼一個獨苗苗了。”
白歌輕“啊”一聲,覺得這謝老夫人的命著實有些苦,忽然想起什麼有些疑惑的道:“那朝哥兒呢,他不是謝大爺的兒子嗎?”
她上次在謝老夫人那吃飯的時候,明明就看見大夫人周氏牽著五六歲大的謝明朝一起來的。
小招搖搖頭煞有介事的歎息一聲:“謝家大爺十多年前就沒了,如今的這位小少爺是謝老夫人從謝家旁支中過繼來的嗣子,聽說關係還有些遠,反正不是謝家嫡係的血脈。”
白歌聽她這麼說,忽然就怔了一下。
這麼說來,謝家大爺沒有留下子嗣,謝塵與戚白玉這麼多年也沒孩子,整個謝家就沒有血脈純正的下一代。
白歌的手抖了抖,她終於明白了。
難怪,戚國公府下這麼大力氣,寧可做這麼不齒的行徑,也一定要戚白玉名下有個孩子。
她這個孩子隻要一出生,就是謝家如今唯一的正經子嗣,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個孩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了他,謝家和戚家就徹底被綁在了一座戰車上。
白歌撫著自己小腹,心中五味雜陳。
她可能會孕育一個極討厭的人的孩子,還是為了滿足一群利欲熏心的家夥的野望,這讓她想想就覺得難以忍受,隻是又彆無選擇。
小招沒注意她的神色,回想著自己在廚房裡聽到的八卦,一邊極有興致的分享著。
“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吧,謝塵也不是什麼正經出身的庶子,他以前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來著。”
“什麼?”
白歌震驚的看向小招,無論在她看來謝塵性格如何惡劣陰險,仿佛披著人皮的惡鬼。
可他到底看上去是清風霽月的,又有著滔天權勢,作為今科主考,學識也一定差不了。
誰會想到他這樣出眾的人,居然會有著一個私生子這樣提起來便覺恥於談論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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