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著這仕途不要又如何,隻要能救出心中摯愛之人,與她廝守終身,便是一輩子清貧也甘之如飴。
他定了下心,也不再在街上遊蕩,迅速趕回到自己的住處。
第二日清晨,大理寺少卿袁縝剛到了衙門,便有下麵的司務前來稟報。
袁縝習慣性的用棉帕將自己的桌麵,座位擦拭了一遍,又用自己專屬的茶壺茶盞給自己沏了盞茶後,才坐下對那司務道:“一大清早的什麼事?”
司務遞過來一張狀紙道桌上,道:“今天一早,便有一人拿了狀子前來狀告。”
袁縝並未細看狀紙,端起茶盞疑惑道:“直接到大理寺告狀,這人什麼來路?”
也不怪他好奇,大理寺在當朝的地位頗高,經手的都是一些重案要案的審理複核,尋常百姓若是告狀大多是去當地的縣衙,很少有跑到大理寺、刑部這些地方來的。
司務回道:“是新科探花,姓裴,叫裴桓。”
袁縝隱約覺得這名字耳熟,抿了口茶,問道:“他要告誰?”
那司務猶豫了一下,瞄了他的臉色一眼才道:“他要告的是吏部左侍郎謝塵謝大人,告他強占民女。”
“噗——”
袁縝一口茶噴了出來,濺出來不少茶水到狀紙上。
隻是此時他卻再沒閒工夫去嫌棄狀紙上沾了茶水,隻趕緊把那狀紙拿到眼前細看。
好半天後,他才輕輕歎了口氣。
他已經想起來為何覺得這位探花郎的名字熟悉了。
當初他與謝塵在東臨閣因越敬澤的事商討時,正好撞見會試放榜,謝塵當時便說了這個名字,裴桓。
他與謝塵關係甚好,當初越敬澤在江西出事也把他急的夠嗆,因此謝塵與戚國公府達成的交易他也是清楚的。
隻是他知道的版本就是戚國公府送了一個庶女到謝府去借腹生子,可誰知道中間竟還有這麼一樁子事。
袁縝看著狀紙,上麵言語如刀,字字泣血,足以見其狀告之人的心境何其悲憤傷情。
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少年郎,在明知道謝塵權勢地位的情況下,居然還敢跑到大理寺來遞狀紙,這是已經想好不要前程了啊。
隻是,謝塵是何許人,袁縝還是極了解的,這小探花到底還是道行太淺。
袁縝放下茶盞,對著那司務道:“這位裴公子可還在大理寺?”
司務連連點頭,道:“還在,小的將那位裴公子讓到後堂等候了。”
尋常人來大理寺告狀當然沒這個待遇,可這位是一甲進士,入了翰林院就七品的編修,可比自己這個九品的司務強多了,他自然也給什麼臉色看。
袁縝將那狀紙卷好,道:“那你去把他請過來吧。”
·
裴桓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能見到大理寺少卿。
一進去,他便躬身作揖:“晚生裴桓,見過袁大人。”
袁縝指了指椅子,溫和的道:“裴公子請坐吧,這裡不過是我辦公私邸,並非公堂,不必這麼客氣。”
裴桓並未就做,而是一揖到底,朗聲道:“袁大人,晚生前來隻為狀告吏部左侍郎謝塵強占民女,按當朝律法,凡豪勢之人強奪良家婦女奸占為妻妾者,當處以絞刑,請袁大人秉公審理此案,為戚姑娘討一個公道。”
袁縝見他神情略有激動,也不再讓他坐下,隻是問道:“裴公子,你所說的謝大人強占的民女,可是戚國公府三房庶出的姑娘?”
裴桓抬起頭,答道:“正是。”
袁縝神色也正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本官問你何為強占民女?”
裴桓擲地有聲:“如謝塵這般豪勢之人,強奪良家婦女奸占為妻妾,便是強占民女。”
袁縝將他的狀紙展開,道:“你所狀述的謝塵的罪行中,是說他不顧戚姑娘的意願,強行將人納入府中。”
裴桓皺眉:“如此,自是強占戚姑娘為妻妾,難道不算強占民女?”
袁縝搖搖頭,看向他道:“裴公子,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如你所說謝大人強占戚姑娘為妻妾,那為何她的父母沒有到衙門狀告,反而是你一個無關之人前來為她鳴不平?”
裴桓頓時愣住。
白歌的父母為何不來狀告,裴桓自是想過的,無非是見謝塵勢大,或不敢與之對抗,或想攀附罷了,如此一來自不可能到衙門狀告的。
他眉頭緊緊皺著,咬了咬牙對著袁縝道:“戚姑娘的父母可能是被謝塵脅迫的!那如袁大人所說,這天下的女子如果父母不能為其鳴冤,便都隻能活該入了火坑麼!”
袁縝沒有計較他的態度,他看著眼前悲憤不甘的裴桓,眼中有著淡淡的悲憫。
“裴公子,這世間的規則就是這樣,受了委屈的女子,可若是至親之人都不能站出來鳴冤,又讓人如何去理會這些隨處可見的不平事?”
看著裴桓還想再說什麼的樣子,袁縝又有些意味深長的開口:“況且,你真的能確定,這位戚姑娘的父母不是自願將女兒嫁入謝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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