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淩蹲下來,把藥放到地上,看著飽飽的狗狗眼,跟他說道:“我把你的狗糧送給奚譚了。”
飽飽歡快的“汪”了一聲。
“我還送給了他很漂亮的花。”西淩又說。
飽飽:“汪!”
“我,我還問了他一個問題。”
仿佛前兩句話都是鋪墊,西淩摸著飽飽的狗頭,聲音不自知的加快了頻率。
用人類的話來描述,那叫緊張。
“奚譚的車上放了廣播,廣播裡說現在每一戶人家,都有機器人。”
“我問他,他有沒有機器人,奚譚說他沒有。”
西淩擼著飽飽的腦袋,快把飽飽腦袋的毛毛都薅掉了。
飽飽頂著禿頭風險,繼續任由著西淩接著薅,他耳朵動著,認真聽西淩說話。
“在快下車的時候,我又問奚譚,願不願意要一個會洗澡掃地,什麼都會,長的還很可愛的小機器人。”
“他,他說……”
飽飽:“汪?”
說啥。
西淩忽然不吭聲了,那雙漂亮的眼睛裡,亮晶晶的,像藏了小星星。
在飽飽捉急的汪汪聲中,西淩貼著飽飽的耳朵,小小聲的告訴它。
“奚譚看了我五秒鐘,說,願意。”
飽飽搖著尾巴,蹭蹭他的臉,歡脫的在他四周跑圈。
西淩彎著眼睛,把藥拎起來,遛著飽飽在小路上轉悠著。
他們這裡有回收站,把不需要的東西送過去,可以換錢。
西淩路過的時候,剛好費爺爺也在。
披著件外頭的瘦老頭,仿佛永遠沒睡醒,他聳拉著眼皮子,招招手,把西淩給叫了過去。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藥。”西淩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老頭看看他:“受傷了?”
西淩點點頭:“左邊的胳膊不可以用了。”
老頭把藥拿過去,翻看了下。
“剛好,這些藥我用的著,也懶得去買,你的給我吧。”
老頭以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把他的藥給扣下。
西淩呆了呆。
“我的藥。”
“我要用。”老頭冷哼了聲:“你這工作都是我給的,我要你一袋藥,你還不樂意?”
西淩聞言,忙搖搖頭。
老頭見他聽話了,半睜的眼皮子微微掀開了點兒。
“我也不白要你的東西,等過幾天,我送你個禮物。”
“什麼禮物?”西淩茫然問道。
這是奚譚給他的藥,他不想用來換禮物。
可老頭明顯也不給他選擇的機會。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老頭丟下這話,拎著藥,一瘸一拐的扭頭走了。
西淩看著他走遠,在原地又站了會,帶著飽飽回了單間。
唉。
他在會所上班,好不容易才賺到的“小費”,沒了。
入夜。
西淩吃了半根打折的能量條,牽著飽飽,麻溜兒的去巡邏。
這一片的夜晚安安靜靜的,很少會有人打擾。
西淩最喜歡跟飽飽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他說的話,經常前言不搭後語,可飽飽每次都很捧場。
小機器人的碎碎念,小土狗的汪汪汪,混在一塊兒,是說不出的和諧溫馨。
這裡溫馨和諧,某個彆墅內,卻不怎麼溫馨。
正在進行體能訓練的男人,身上的白色單衣被汗水浸透,他伸手將單衣脫掉,擺弄了下護腕,接著將對戰儀器的闕值提高,再一次投入了訓練。
這樣的高強度體能訓練,他每天都會做,隻不過最近幾天,因為某些原因,訓練時間突然翻了倍。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從特殊改造過的巨大空房內走出來,他拿著毛巾,往樓下走去。
整棟彆墅的裝修基調,透著一股子冷冰冰的氣息,讓人看久了,都覺得沒來由的壓抑。
而彆墅的主人,卻仿佛沒看出來這基調帶來的壞處。
他衝了個澡,換了睡衣後,走進在家裡設置的實驗室。
那裡有一樣很新鮮的東西,在等著他研究。
時間如指間沙,漏啊漏,漏到了深夜兩三點。
暖光色路燈下。
飽飽仰著腦袋,扯開喉嚨,十分凶狠。
“汪!!!”
滾開!
這個總是來挨打的男人,飽飽討厭他!
“彆誤會,我今天過來,是要向你道歉。”
彩虹頭有點掉色了的林武,一步步朝著西淩走過來。
他臉上帶著點笑,沒跟之前那樣,張嘴就是難聽的話。
“我這兩天在家裡好好想了想,是我做的不對,不該來欺負你。”
他話說的人模人樣:“現在我知道錯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個表現的機會?讓我表達一下誠意。”
西淩:“……”
西淩牽住飽飽,歪頭看看他。
在林武的費力假笑中,西淩終於吐出幾個字。
“你心不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