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沉默許久,道:“就這樣吧。”
斐瑞愕然地看著我。
我道:“怎麼樣都好,就這樣吧,我已經太累了。斐瑞,我不知道怎麼辦了。我猶豫、掙紮、痛苦,無法背棄諾言,無法傷害他人,最終將所有人都傷害了。我什麼也做不到,對你也好,對艾什禮也好。所以就這樣吧。”
我不太懂談判,但我看過彆人講價。
我又道:“發給艾什禮吧
,讓他生氣也好,解除這段婚約也好,隻要你能開心就好。全部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承受這個代價。()”
;……?()”
他的手攥住了我的肩膀。
我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下去,站起身往外走,“斐瑞,我已經很累了,當初你真的應該殺了我。我以為我可以將你牽引回那段正確的路上,不再繼續那些錯誤,我也以為我可以挽回和艾什禮的婚約,不讓他傷心。但是沒有辦法了,之前在會場上時,我就已經思考了很久,這就是我的答案。”
“陳之微!”
他喊道。
我回頭看見,卻看見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藍色的眼睛裡積蓄著淚水,“你寧願如此,都不願意接受你愛我的事實嗎?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嗎?”
他有些呼吸不過來,熒幕的藍光照耀在他的金發之上,映照出奇異的光澤。
斐瑞的表情逐漸恢複了平靜,眼睛裡隻有全然的空茫,眼淚從眼裡滾落,又落到了肩胛之上。
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看著我,幾乎無法忍受住一般。
不錯,知道你拿捏不住我這件事,就可以了。
我算了下時間,再次長歎一口氣,攥著拳頭,硬生生也擠出了點淚水。
斐瑞望著我,許久,濡濕的薄唇才張合了下道:“我好疼。”
他稍微抬高了頭,脖頸上的血痕十分明顯。
我也很上道,立刻咬牙浮現出掙紮狀,然後轉過身,故作遲疑地朝他走過去。剛走幾步,斐瑞卻已經抓住我的手腕擁住了我,抓著我的手急迫地去撫摸他的傷口。
但沒多時,他便近乎強硬地將我推到了沙發上,濕熱的吻從眼睛開始吻。
“我不是要挾你,可是,我隻是很難過。”斐瑞執著地糾纏著那個話題,“如果你和艾什禮沒有婚約,你會選擇我嗎?如果當時救你的是我,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拒絕我了?為什麼你現在不能標記我呢?”
“標記我吧。”
“標記我好不好?”
“我願意被你標記,我想被你標記,讓所有人都知道好不好?”
斐瑞幾乎要失去了理智,他全然忘了我現在是個omega,似乎又陷入了某種幻想之中。在這個幻想之中,他疼得麵色蒼白,疼得咬住了舌尖,疼得無法說出話來。
我靜靜地看著他。
世界稱頌愛,世界詆毀愛。因為現在隻有愛,像是誰都可以觸碰到,誰都可以評論的東西。畢竟像權力金錢地位出身職業才能,這些與生俱來的東西誰也無法置喙。
斐瑞的熱氣打在脖頸,我抓住他的金發,想要將他推開。
但下一秒,斐瑞卻一轉過頭,用臉貼住了我的手。他望著我,濕漉漉的金發貼在緋紅的臉頰上,眼睛裡有著某種專注,但卻伸出一節舌尖舔了下我的手腕。
我立刻推開他
() ,強忍主易感期的躁動,道:“對不起,斐瑞,讓我回去冷靜下吧。我已經太累了……”
我站起身往外走,一麵拿著終端回消息。
該給他的希望也給了,他應該會老實一點。果然,這次我離開,他沒有再留我,我甚至聽見他的笑聲。
煩死了,現在是絕對不能見江森的,無論如何必須打發走。
我正琢磨著措辭,卻收到了一條季時川的消息。
[季時川:我等你好久了,下來了嗎?]
什麼東西,我一點開才發覺,他幾乎跟江森前後腳發了幾條信息過來,隻是我沒有查看。
我翻了翻前麵的話。
[季時川:江森要去見你了,我可以幫你拖延過今天。]
[季時川:前提是,今天你得陪我。]
[季時川:搞定了,他現在又要去開會了。]
[季時川:我到了,就在你們學校門口。]
我看得有些煩,隻得迅速下樓往學校門口走,卻又見他發來了一條信息。
[季時川:你怎麼還不理我,你是不是在跟彆人玩,你就不怕易感期突然來?]
這一刻,我感覺我的煩躁達到了頂峰,但我並不確定是易感期的影響還是我現在心情的影響。
我深呼一口氣,加快腳步往大學門口走,剛走到門口,便看見季時川朝著我招手。他笑得倒是開心,開口便是:“你倒是……理理我啊。”
我想了想,道:“我不是忙嗎?”
“忙什麼?”季時川笑了聲,“忙著和斐瑞在一起嗎?”
他指了指鼻子,“我的嗅覺還是很靈敏的。”
我偏開視線,道:“對,所以——”
“所以你易感期又來了是吧?”季時川挑眉,眼睛裡含了些揶揄,“不是,你就是把我當玩具,你也得考慮我要充電的吧?”
媽的怎麼是個人都想拿捏我是吧?
我一想到今天一整天我被拿捏一天了,我難以呼吸,易感期的情緒強烈地攻擊著我的神經。煩躁已經頂到了喉嚨,熱意幾乎要襲擊我的大腦。
我也笑起來了,“不是,你是想威脅我嗎?但是我這種小老鼠,也沒什麼你想要的吧?”
季時川壓低身體,陰影幾乎要覆蓋在我身上,眼神很沉,卻仍然在笑,“這樣吧,你答應我,你——”
他話音頓住。
因為我直接抓住了他的頭發,逼迫著他將腰壓得更彎,他並不在意,笑意倒是越來越大。我伸出手,很輕地拍了幾拍他的臉,我聽著響聲,笑著看他:“你差不多得了,再來就煩了。”
季時川的瞳孔驟縮,笑意漸漸消失了,定定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