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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傭人們是聲控的,同樣是出去,因為這次李默用了滾字,他們便迅速把我夾起來拎著我走了。
可惡!
我掙紮著把手裡的領帶卷起朝他一扔,“神經病!”
下一秒,我被徹底夾著帶走了。
“砰——”
門被合上。
李默終於支撐不住似的,捂著後頸,扶著頭用力呼吸起來。灼燒似的疼讓他頭腦一陣陣的空白,似乎有波紋在腦中消散,似乎又沒有。他垂著頭喘息著,脖頸處的疼卻並未使得他清醒,反而引得他愈發混亂。
李默的胸口越來越悶,這種悶將脖頸上灼熱的疼化作實質性的恨的火焰,燒得他近乎無法呼吸。
那種連綿的痛迫使他不得不迅速站起身,他腳步倉促,剛走幾步卻聽見“哢嚓”聲。
李默低頭,陣陣頭暈目眩襲來,在模糊的視野與灼熱當中,他看見自己踩到了一團領帶。他眯了下眼睛,看見領帶上逐漸暈染開的深色。
他曲起膝蓋,用腳挑開,卻看見一管破碎的針劑。
碎片零散,標簽上隻有模糊的字跡。
“急效止痛針劑。”
李默的喉結滑動了下,眼睛垂下,呼吸綿長起來,眼睛愈發感覺到灼熱。
難以呼吸。
*
和亞連的見麵,並非我想象中的那般,在某個豪華舒適的地方。
而是在一片濃重的陰影與黑暗之中。
門打開的瞬間,我感覺什麼東西驟然間砸在我旁邊的牆壁上,還有一身崩潰的喊聲:“滾啊!讓李默見我!讓我出去!”
我怔愣住。
傭人們卻已習以為常,為了合上了門。
這裡的昏暗並非全然的昏暗,而是玫瑰粉黃似的,曖昧卻又透著頹靡的暗,連我的手都像是被吞噬了一般,變得粉黃卻又透著怪異來。
我看見很遠處的角落,亞連披著靠在角落,身下是柔軟的褥子與靠枕。可他全然沒有看人的意思,隻是抱著膝蓋,臉頰與手臂都因水澤而反光。
我很慢地走過去,亞連聽著我的腳步聲,卻更加崩潰,抬起臉喊道:“我他媽讓你們都滾——”
他臉上是晶瑩的淚珠,睫毛濕潤成一團,在看到我的瞬間,漂亮的臉上卻隻有一片怔忪。
僅僅幾秒,亞連便倉促起身,幾乎要摔倒,又在下一刻飛奔過來將我湧入懷中。
玫瑰味的信息素鋪天蓋地襲來,他的身體卻在輕輕顫抖,喉嚨之間隻有細小的哽咽,話音變得顛三倒四,“你來了,為什麼在這裡?我不要,我要走,讓我走……好難受,呼吸不了,陳之微,我、我——”
亞連的話幾乎無法組成句子,他隻是不斷地將所有抽象的感覺敘述出來。信息
() 素越來越濃,他顫抖得越發厲害,溫熱的淚水一滴滴打在我的額頭上,還有他那種近乎發泄的吻。
他的吻落在我的額頭,臉上,脖頸,連同他的手也著急地想要觸摸我的肌膚。
我隻是任由他動作,用手很輕地拍著他的背,沒有說什麼。
亞連吻上我的唇,用舌頭描摹我的唇,眼睛卻睜著往我,瞳孔也輕微顫動著。這個吻過於漫長,長得他幾乎呼吸不過來才終於鬆開,即便淚水仍然不停,但他的情緒似乎終於穩定了些。
“你怎麼來了。”
他用手背蹭臉上的淚水,紅唇濡濕,“我想出去,我不要待著這裡,我好難受。”
我輕聲道:“李默讓我來的,他告訴我,兩周後你就要訂婚了。”
“我知道。”亞連的手摟緊了我的腰部,臉埋在我的脖頸上,“所以呢?”
我道:“我對李默說,我想來最後和你道彆一次。”
“不,不,不要——”亞連慌忙抬頭,用力對我搖頭,嘴唇張合著,他攥著我的手腕用臉貼住,“沒事的,沒事的,就算訂婚,就算結婚……我們也可以在一起的。不用道彆,不用道彆,聽見沒有?你不用道彆的,懂嗎?”
在安德森,這個他的主場裡,他卻像是失去了所有倚靠一般變得更脆弱了。
我有些不理解,但掃了一眼這裡,便又覺得不是不能理解。
或許……這裡是他的禁閉之地。
因為我察覺到,這裡如今昏暗卻仍有些浪漫的色澤,全是因為外麵還有光。一旦天氣不好,亦或者夜晚,我相信這裡會漆黑一片。
不過,單憑著亞連現在的狀態,我可以確定,李默出於某些原因,還尚未給他看過錄像。
這時,我安心了一些,隻是摸著他的臉為他揩去淚水。
“亞連,我和艾什禮已經退婚了。”
我道。
十分簡短的一句話,卻讓亞連的褐色眼睛裡有了些光澤,他望向我,很想笑,“那很好啊,沒有人跟我搶你了,所以我都說了……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他攥緊了我的手,反複道:“我和江森不可能的,我不會讓他標記我的,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對不對?你等我,等我離開這裡,等我離開安德森,我們……我們……反正你是omega對不對,到時候,就算你成為我的貼身傭人,也沒關係的。沒有人會發現的,沒有……”
亞連說話過於急促,以至於他幾乎呼吸不過來,臉上隻有一片潮紅。
他的興奮讓他的淚水越來越盈滿眼睛。
我輕聲道:“我不願意成為誰的情人,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是二次分化成omega的,我隻是提前知道,你會在三城當交換生。”
亞連的眼睛怔了下,像是帶著某種空茫,“什麼?”
我道:“我害怕,我和你之間發生什麼,所以自願接受了某種針劑的注射。過不了幾天,我會變回來alpha。亞連,我不能耽誤你。”
“所以
……你不能成為我的貼身傭人了?”
亞連反應不過來,好幾秒,他才懵懵地道。
我點頭,又道:“對不起,我騙了你。”
“所以呢?”
他仍然無法理解似的,望著我,迷惑地道。
我想了想,道:“我們不可能有未來的,亞連,抱歉。我的確是來告彆的,也是來祝福的,江森是個很好的人。你們在一起,隻要化解掉那些誤會,你們會過得很幸福的。”
“啊,這樣啊。”亞連並沒有生氣,我很難確定他是沒理解那些話,還是這個環境讓他無法尖銳。幾秒後,我發現了,是前者。因為亞連笑起來了,即便眼睫毛上掛著淚。他道:“好,那你走吧。”
我看著他。
亞連卻仍然在笑,笑得聲音都變得不確定是哭還是笑,他道:“連你也要放棄愛我,是這個意思嗎?”
“不,我隻是覺得,我們不可能,我不能接受。”我頓了下,扶著他的臉,儘量讓自己的眼睛裡有著淚水,“亞連,即便我願意拋棄自尊,成為你的情人,可我們依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以後被發現了怎麼辦?你的未來怎麼辦?你後悔了怎麼辦?”
我深深地歎氣,“亞連,我們不能這樣。”
亞連仍然在笑,話音輕飄飄的,像是一片羽毛,“這就是你想說的話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沒去看他。
“是李默讓你這樣的嗎?”
他又問我。
我依然是沉默。
“我知道了。”亞連猛地推開我,像是一隻全然防備的貓,他咬著牙,眼睛紅彤彤的,卻依然在笑,“哈哈哈哈好,我知道了,那你就走吧。”
他往後退,褐色眼睛裡卻散發著某種光芒,“你走啊,這段時間,有本事你就死掉。”
我蹙眉。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要是想走,隨便哪裡,隨便怎麼樣。陳之微,我告訴你,既然你宣誓過你是愛我的,你就休想讓我放過你。”亞連睜大了眼,這讓他漂亮的臉上有了某種近乎天真的爛漫,他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能從我手掌心逃走?除非你死了,否則——不,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的骨頭挖出來,掛在床頭,讓你一輩子隻能陪著我。”
“你以為我是讓你選擇要不要成為的情人嗎?”亞連笑起來了,玫瑰色的光影下,他像是盛放得將近荼蘼的花朵,“你根本就沒得選,隻要我想,我有一百萬種方法讓你永世不得超生,這輩子隻能仰仗我的鼻息而活。”
我一臉憂傷,“亞連……”
“閉嘴!”亞連尖叫起來,頭發淩亂,又爆發出一連串的笑聲,“你就是個廢物,所以你愛我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無論你怎麼掩飾,你都是廢物。你不僅廢物,你還是個猶豫不決的垃圾,不然你怎麼會和艾什禮訂婚?不然你怎麼會和江森做朋友,你如果愛我,你就該現在殺了他,而不是和我說他有多好!”
“我知道,你就是一點用也沒有,隻會說好話。”亞連像是繃緊了的弦,卻又指著我,喊道:“但是我知道你是這種爛貨,我還是要讓你在我身邊,我要你一輩子都隻能看著我,隻能討好我,隻能愛我!”
他的情緒過於激動,以至於難以呼吸。
傭人的敲門聲響起,電子蜜蜂傳來語音:“您的會麵時間結束了。”
我再次深深呼出一口氣,亞連似乎還想尖叫,還想要說什麼,但很快被蜂擁而入的傭人們圍住。一管針劑注射進他的脖頸處,沒幾秒,他便陷入了昏睡。
我捂著額頭。
偏偏這時,終端又震動起來。
我看了一眼。
[季時川:【圖片】【圖片】【圖片】]
我茫然點開。
第一張圖,一眼看見迦示和江森纏鬥在一起,季時川對著鏡頭笑。
第二張圖,迦示與江森望向了鏡頭,季時川笑中帶了點迷惑。
第三張圖,三人徹底打成一團。
我:“……”
草,這你媽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