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地上很容易有陷阱。
這個道理我一直沒明白,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我好端端走在路上就能掉井裡,井蓋還正好從天而降了。
這裡難道是十二城嗎?
怎麼這麼讓人防不勝防啊!
我實在無法理解許琉灰的話,嘴巴沒忍住長大了,“許老師,我,呃,我不太明白。”
許琉灰卻仍然隻是笑著看我,黑色的眼睛裡隻有著溫柔,當我要炸毛的是時候,他才道:“沒關係,之後你會知道的。”
我:“……”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幾乎是一瞬間,我立刻道:“許老師,我不知道您對我有這麼什麼樣的期望,但是很抱歉,我不會像任何人。我是個獨立的人,我會是您的學生,您的助教,但絕對不會是您的孩子。”
我想要的是你的愛情,而不是某種父愛母愛啊!
這玩意也不方便我發揮啊!
許琉灰像是聽進去了,又像是沒有,因為他隻是點了點頭。
我正想再說些什麼,他卻已經蹙了下眉頭,伸手過來幫揪住了我的領口。
他湊近過來,微卷的棕色頭發遮掩了他的麵容,我隻能看見他俯身將我的校服領結拆開。他白皙的手指捏著黑色的領帶,上下動著,耳邊隻有很輕的聲音,“領結不是這麼打的,這樣子打會顯得很累贅,不好看。”
許琉灰拆開了我的領帶,慢條斯理地給我整理好了。
我努力向後傾著身體,全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舉動,“許老師!”
許琉灰全然不在意,幫我打了個領結,又笑著道:“你看,這樣就好多。”
我:“……”
請問你是完全聽不懂人話嗎?
許琉灰拍了下我的肩膀,道:“你有什麼喜歡吃的嗎?晚上我給你做。”
我:“……不用了,謝謝許老師。”
許琉灰仍然是微笑,道:“我知道了。”
他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愣愣的,實在有些無法理解這樣的轉變,腦中飛速地思考起來。
趕緊想想辦法,這種發展並不在我的想象之內。
我原本的計劃隻是博取他的某種憐愛,然後讓這種憐愛化作不可割舍的感情,讓他先主動出軌再揭穿他妻子出軌的事情。
事情如今一轉彎的話,計劃幾乎完全作廢,怎麼可能能讓——不,不對啊。
現在這個展開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
雖然我很抵觸成為誰的孩子,但是讓許琉灰單方麵認為我是他重要的孩子,讓他有了某種依仗的話,他再和他妻子離婚也不壞?
想通了這點後,我長舒一口氣。
於是新的難題又再次湧現。
他到底出於什麼的原因對我如此?
從許琉灰那種近乎變態的照顧欲上完全可以揣測出來他有某種近乎偏執的善良,在醫院給孩子做
義工恐怕並非完全是善良,而是某種對孩子的渴望。
隻是這種對孩子的渴望到底源自於何處?
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沒有孩子的原因之一絕對是他老婆不太行。畢竟,我真沒見過哪個O在A賣力耕耘時還有空玩指甲,還需要假裝叫幾下的——等下,等下!
難道斐瑞艾什禮他們也會是裝的嗎?
……不,彆想了,何苦要這樣折磨自己!
你絕對不是短小之輩,不要在這種時候突然變成易碎的茶壺啊!
我迅速略過了這個話題,繼續往下琢磨。
許琉灰既然這麼渴望孩子,可與妻子成婚十年還沒有孩子,這也是個可疑的點。如果隻是妻子不行的話,現在科技那麼發達,按理說要孩子也不難。如果是雙方都身體有問題的話,許琉灰為什麼不乾脆領養一個孩子?
為什麼要現在突然把對孩子的渴望投射到我身上?
我實在有些理不順這個問題,隻能在此打個問號。
不過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想到了新的解決方法。
可以,你想要自己創造的孩子是吧,這又不難。隻要我繼續維持倔強缺愛又厭世的樣子就問題了,反複抵觸你對我的愛,然後在某個時刻終於被你感化露出孺慕之情就可以了。
到時候,孩子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堅強,希望你獨立的願望,你也一定會滿足的吧。
我轉身,開始整理圖書館的書架。
我並不討厭重複某些枯燥的工作,因為在這個時候,我可以不用動腦子,隻用跟隨著身體的習慣動作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