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川像是感到困惑,“當然啊。”
我:“……江森和迦示也帶?”
季時川道:“所以你是想陪江森玩而不是玩嗎?”
他仍然笑著,喉嚨裡發出委屈的嗚咽,站起身來圍著我繞了幾l圈。
“你這次真的過了!”
季時川如此控訴我。
“我剛剛可幫你解圍了呢!”
他又憤憤道。
“彆吵了我陪你玩。”我捂著耳朵,緩慢地爬到他身上,費勁兒地抱住那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網球拖出來。剛拖出來,那網球的重量就將我壓倒在地上,帶著我硬生生滾了幾l圈。
我:“……”
受不了了,真的要被壓成鼠餅了!
我氣喘籲籲地固定住身體,聽見季時川爽朗的笑聲後,心裡一陣惱怒襲來。
可惡,你們這些狗!真難纏!
我用儘全身的力量將網球舉起,季時川頃刻站直身體,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球。
嘿!咻!
我硬生生轉了兩三圈,用力將網球拋出去,綠色的球體拋出一個小小的弧線。距離並不遠,季時川“嘖嘖嘖”了聲,卻還是擺出了興奮的姿態追著球衝了出去。
很好,就是這個時候!
季時川一轉身,我就四爪找地地飛奔起來!
我們鼠鼠啊,最擅長偷溜了!
這一刻,我感覺我找到了原始的力量,不管不顧地陰暗爬行,四處飛竄。跑了七八分鐘,我的嗓子和著了火一樣,奄奄一息。
我四處環視了一圈,發現這裡似乎是花園,內部也設置了自助餐台與露天的休息區域。奇怪的是,花園並非是主要場地,此刻卻十分熱鬨,我瞥見了不少衣冠整齊的動物。
當我費力地爬上樹時,這才發覺,李默正在人群前方。他的蛇尾盤踞著,眼鏡下的金眸彎彎,昳麗的麵容上有著極淡的笑,他身邊是一群賓客。
看來應該
是宴會經典環節之帶著賓客欣賞花園山水。
我抱著樹枝,從茂密的葉子中窺探著遠處的景象,但背後卻被樹葉瘙得癢癢的。我有些不耐地伸出爪子抓那片樹葉,卻先抓到一根毛絨絨的手指。
我草,什麼東西!
我立刻回頭,可下一秒,一隻毛絨絨的爪子已經死死地攥住了我。
救、救命!我要被擠死了!我絕望地扒拉著那個爪子,卻被那隻爪子輕易地抓住,緊接著,我被抓到了對方麵前。
一雙狹長的狐狸眼與我對視上,我眯著眼。
狐狸縹緲的聲音又輕柔的聲音響起,“看不清我?”
他將我拿遠了些,這時,我終於看見了全貌,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此刻,狐狸穿著金色刺繡的黑色寬袖衣袍,斜斜地靠在更高層的樹乾上。
我茫然了一會兒,試探道:“鬱憐青?”
狐狸眼睛彎彎,尖尖地吻部蹭了下我,“陳秘書長貴人多忘事。”
我還沒說話,他輕柔的嗓子便發出了尖尖的聲音,“冤枉啊,我好歹也是個秘書長,若不是有著一腔正義感,怎麼會揭穿馬基尼的陰謀呢?這戒指怎麼會是我拿的呢?我隻是正好躺在那裡,戒指正好落在我口袋裡,我可是看都沒看見過呢。真的太冤了,瞧我啊,還想著跟你們一塊兒找戒指呢,沒想到也是好心辦壞事。”
我:“……”
我道:“你真的沒上過學嗎?記性這麼好?”
鬱憐青的眼睛彎彎,笑意更大,話音縹緲,“偶爾會用彆人的身份去學校玩玩。”
他改為捏著我的後頸皮,拎著我晃了晃,“小老鼠,雖然你現在是秘書長了,但我可是督政官的兒子。”
我:“……你突然和我炫富乾什麼?”
鬱憐青的吻部張開,露出了尖尖的獠牙,紅色的舌尖像是流動的血。他伸出舌頭,將我懸在了他口中,他又道:“你在我的食譜上,雖然現在法律說我不可以吃掉你,但我現在和法律也差不多。”
我:“……?!”
我草?!
鬱憐青的舌頭觸及我的臉,作勢要將我吞下去,我頃刻間尖叫起來,“住手!不不不!住嘴!你彆太過分!沒有我,你還不一定能當上督政官的孩子呢!撒嘴!啊啊啊啊!”
我發出的尖銳爆鳴聲讓鬱憐青的笑意越來越大,最後,他捏著我,笑得身軀抖動起來,身下的尾巴掃來掃去。
他將我放在了一旁的樹乾上,用彎彎的尖銳指甲撓了撓我的肚子,“嚇壞了?你的毛都黯淡了。”
我顫顫巍巍地扶著樹乾,腦中隻有一句話:停止這場鬨劇!
如果在現實裡,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被鬱憐青如此戲弄,可這該死的動物世界居然讓我這麼丟人!天殺的!為什麼要讓我經曆這一切!
我心有餘悸之時,鬱憐青的指節又沿著我的腦袋摸向我的脊背,話音溫柔得像是情人的呢喃,“幫我個忙吧。”
我:“不要。”
鬱憐青“嗯——”了一聲(),拖長的強調裡滿是愉悅?()_[((),“為什麼不呢?我也可以幫你。”
他活在自我的世界裡,這個世界裡,他是唯一的主人。因此,他沒有等我回答,直接輕輕地撓著我的背部,我立刻轉身後,他的指甲又開始撓我的腦袋。
鬱憐青眼睛彎彎,“你好像有點本事,所以幫我——”
“嘉圖!等等我!”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樹下傳來,打斷了鬱憐青的話。
他輕輕“阿呀”了一聲,不說話了。
我也悄咪咪扒著樹葉往下看,很快的,我看見……一隻穿著軍裝的小熊貓?!毛絨絨的紅色小熊貓急匆匆跑到樹下,對著幾l步開完的身影喊道:“嘉圖!”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望見一隻年糕……哦不是,一隻坐在小型輪椅上的白鼬。
這個動物世界講不講道理!小熊貓和白鼬怎麼能當雙生子!
不過……一想到白鼬其實就是黃鼠狼,我又覺得很合理,畢竟嘉圖實在是有點太精了。小熊貓,哦不,西澤朝著嘉圖奔過去。
他碩大的尾巴十分蓬鬆,聲音很大,“我就是要取消訂婚!”
嘉圖長長的身體柔軟地癱在輪椅上,話音溫和,“西澤,訂婚從來不是兒戲,昨日若不是陳之微還沒離開,恐怕光是你扔訂婚戒指這個事,就足夠鬱憐青告你一狀了。”
“沒錯,我就是想扔戒指!就算是現在,你給我戒指,我也要扔得遠遠的!”西澤的話音中滿是憤怒,蓬鬆的毛發炸得更開了,“既然你非要逼我訂婚,那我也問問你,你到底有什麼臉?”
白鼬愣了下,黑色的眼睛圓圓的,“這就是你對我說話的態度嗎?”
“不然呢?”西澤道:“我不想讓我們在輪換會議上離心,所以我忍到了現在,反正現在督政官大家都沒得當啦!我就問你,鬱憐青是不是給你寫過情書,你是不是從一早就知道,他的情書早就是當批發的?”
我回頭看鬱憐青,鬱憐青的眼睛彎彎,嘴巴也翹著。
嘉圖的身體微微前傾,這讓他看起來像個外脆裡嫩的年糕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鬱憐青,而他那時也是想和你訂婚的。你如果願意收下,他不會再給其他人寫了,這是很好的事。”
西澤道:“這他媽的算什麼好事?!你真把我當傻子?!我難道就沒有尊嚴?”
嘉圖輕聲道:“你的尊嚴就是找人出氣,被人套話,然後被算計?”
西澤咬牙,“嘉圖!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傷害我?”
“應該是我問你,為什麼總是愚蠢呢?”他話音放低了些,像是無奈,卻又像是寵溺,“如果鬱憐青耍了你,你就更應該繼續這場婚約,因為……如果他毀約,那麼鬱家就會因此成為言而無信之人。如果不毀約,訂婚之後,他終究任由你折辱,並且唐德家族也能從中獲得更大助力。”
我:“……”
這個人,黑得有點太典型
() 了。
我望向鬱憐青,他卻仍然隻是笑,百無聊賴地舔了舔身上的絨毛。
很快的,一聲暴喝奪走了我的注意力,西澤怒道:“你明明知道這不是我要的婚姻!我想要的隻是——”
“宴會要開始了。”嘉圖打斷了他的話,輪椅轉了過去,緩慢地向更遠處移動,“這一套說辭我已經聽得夠多了。”
我看見暴怒的小熊貓用力站起來,張開身體,對著空氣打了一套拳,最後憤憤轉頭走向另一個方向。
鬱憐青伸了個懶腰,檢視著自己的毛發,話音輕飄飄,“走吧,宴會要開始了,我猜你有七八九個情人都在找你。”
我:“……數得這麼清楚?你很關心我?”
鬱憐青笑眯眯,“omega總是對八卦很敏感不是嗎?”
我頓了下,又道:“你知道我馬上要多一名情人了嗎?”
鬱憐青抬起手擋住了吻部,“我不喜歡這種調情方式。”
“不是你。”我笑了下,“你覺得如果嘉圖成為我的情人,他會任我折辱嗎?”
鬱憐青的眉眼動了下,眼眸裡像是一層層波瀾向四周散去,他含著笑,“說不定會哦,我給他寫情書時,他回信過。那一封信裡雖然是禮貌拒絕,可是總有點說不上來的嘲諷,感覺他就像在嫉妒我這麼放蕩似的。”
我:“……你這用詞還挺講究。”
鬱憐青又笑起來,捏著我三兩下跳下樹。
他道:“回去吧,我就說了,他們都在等你。”
我疑惑地抬頭,卻先望見一隻機靈的黑貓竄了過來,水晶球鈴鐺晃個不停。
“去哪裡了!”
他叫嚷著。
他身後,白色的布偶貓一邊舔毛,一邊昂著腦袋望我。三隻狗互相撕咬,盤踞的蛇抱著手臂望我,金發的幽怨的人魚呼喚我,朝著我招手的山羊。還有一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白色兔子,紅色的眼睛凝著我,用力跺著腳。
等下,哪裡來的兔子,我發誓我第一次見。
我想要朝著它們走去,可是這世界越來越遠般,緊接著,一隻巨大的黑色陰影鋪天蓋地而來,仔細一看,竟像是一直巨大的鼠影。
它飄散過來,蓋住了我,陰冷至極。
我被凍得一激靈,睜開了眼,率先看見天花板,緊接著一陣頭疼。
我扶著腦袋,迷迷糊糊。
嗯?總感覺夢見了什麼?
沒多時,我聽見鐘雨的聲音響起,“昨天遇到了小車禍,你昏迷過去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不過由於是小傷,我沒有和外界通知,抱歉。”
我慢了好幾l拍,點頭,“嗯。”
鐘雨道:“我剛剛燒完紙錢。”
她側身,我看見她身後有著一盆灰燼,隻有微弱的火焰燃燒。我又恍惚了幾l秒,站起身,也拿了幾l張紙錢扔進盆裡。
隨後,抽出了那封信。
信紙緩緩燃燒,我聽見鐘雨道:“現在是早上九點,距離宴會還有一些時間,您需要換身衣服。聽說督政官會派人蒞臨,十二家族的人也會來。”
……總感覺參加過了怎麼回事。
我晃了晃腦袋,道:“那就走吧。”
鐘雨拿起外套,扶著我。
腳步聲越來越遠,病房門合上,房間內的火盆緩慢燃燒著。
那封信燃燒殆儘後,卻顯出了更深的灰燼,仔細看,竟像是一個符號。
“:(”!
叫我蘇三少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