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心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麵紅耳赤的模樣,她微微低下頭,仿佛被教導的孩童,乖順又柔和。
“我同朋友出去吃飯了。”
顧定澤淡淡應了一聲,他啪地合上手裡的書,然後便站起身來。
此刻程意心才發現他臉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因為在自己家裡,顧定澤沒有往日那麼一板一眼,襯衣解開兩顆扣子,發頂的碎發也微微垂落,在他光潔的額頭上打著旋,顯露出幾分不羈。
在加上那一副斯斯文文的金絲框眼鏡,讓他身上莫名添了幾分斯文敗類的氣息。
程意心隻匆匆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
她怕顧定澤看到她那一副麵紅耳赤的饑渴模樣。
顧定澤隨手把書放到茶幾上,他一步步走到程意心麵前,垂著眼眸,深深看著她。
兩個人的呼吸就那麼焦灼在了一起。
似乎下一刻就能被點燃。
然後便看向程意心:“撒謊不是好行為。”
程意心的心跳忽然停了一下。
她臉上的火熱瞬間褪去,一瞬白了個徹底。
此時此刻,彆墅裡燈光昏暗,寂寥無聲。
除了他們兩人,就再也沒有彆人了。
程意心不由自主靠在鞋櫃上,鞋櫃邊緣突兀的棱角一直觸碰她方才撞疼的腰際,讓那疼隱隱約約,一刻也不停歇。
顧定澤靠她很近,她忽然有些緊張。
疼痛能讓她頭腦清醒,不至於做出不得體的行為。
此刻顧定澤卻抬起了手,看了一眼腕表。
他的呼吸低沉,帶著炙熱的火力,絲絲縷縷向程意心周身籠罩過來。
程意心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顧定澤垂眸看著她,呼吸炙熱,聲音卻努力維持著冷淡。
“今天是月中,按照長輩們的要求,去三樓臥室吧。”
顧定澤的話很直白,讓程意心臉上的熱度節節攀升。
兩個人之間雖然有這個協議,但基本上形同虛設,現在顧定澤忽然想起來,難免讓程意心有些心猿意馬。
她站在那,沒有動,感覺到兩個人之間曖昧的氣氛,她甚至就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程意心想等顧定澤先上樓,可顧定澤卻站在那,沒有任何要想要離開的動作。
程意心小心看向他,卻聽顧定澤低低道嗓音在耳畔響起:“程小姐,你先請。”
程意心輕輕咬了一下嘴唇,轉身踏上樓梯。
這一路走的並不輕鬆,她覺得背後很燙,顧定澤的目光似乎始終落在她身上,可她卻不敢回頭。
到了三樓,是他們很偶爾會“共用”的臥房。
兩個人分彆洗了澡,然後程意心就穿著淡粉色的真絲睡衣,推開了浴室的門。
顧定澤比她先洗好,此刻正坐在床邊,他一頭短發濕漉漉,帶著水汽垂在額頭上,平添三分性感。
顧定澤放下手裡的書,抬眸看向她。
語氣是平靜的,但目光卻不是。
程意心聽到他說:“過來。”
等到兩個小時之後,程意心才終於覺得活了過來。
他們兩個即便有過最親密的行為,卻從來不會同床共枕,程意心揉著有些酸痛的腰,下床穿好了浴袍,離開了三樓臥房。
她有些逃避。
有些羞赧,不敢去看身後顧定澤的表情。
她想起手機還在樓下的鞋櫃上,於是便下了樓,剛一來到小客廳,她就看到顧定澤放書的位置邊上,放了一個熟悉的紙袋。
紙袋是蔚藍色的,上麵印了鼎羿集團的logo,程意心每天都能看到,所以覺得熟悉。
不知道怎麼了,程意心下意識伸手拿起紙袋,然後就看到了裡麵熟悉的保溫杯。
保溫杯是鼎羿集團拿來送禮的,員工們也人手一個,是同大品牌合作的杯子,質量很好,鼎羿集團的員工都在用。
程意心自己也用,所以對這個杯子很熟悉。
但這個杯子的花紋與平時用的不太一樣,上麵印了一圈雲朵,搭配著白白胖胖的白鴿,多了幾分童趣。
在保溫杯邊上,還有一盒胖大海茶,顯然是特地送人的。
程意心一下子就愣住了。
片刻之後,一股暖意重新滋潤了她冰冷的心。
難道顧定澤確實是在等她嗎?因為聽到她今日下班會直接回家,卻反而沒有回來,顧定澤那幾句話,是在擔心她嗎?
這一刻,程意心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她緊緊攥著保溫杯,覺得心裡特彆溫暖,尤其搭配上這一盒胖大海,是不是意味著顧定澤知道她這幾日咳嗽,特地買來給她的?
程意心很想告訴自己是在自作多情,但這份關心,卻是程意心期盼多年,才終於期盼到的一點微末關懷,她不想放棄。
即便是誤會,她也甘之如飴。
沙漠裡的旅人就盼著綠洲,冬夜中的獨行者也盼著天明,程意心盼望的,不過是顧定澤多看她一眼。
哪怕隻有一眼,她也覺得滿足了。
這一刻,程意心覺得渾身都暖和起來。
她忽然有些克製不住自己的心,也管不住叫囂的衝動,她一鼓作氣來到顧定澤房門前,什麼都來不及想,直接就打開了房門。
開門的一刹那,一股曖昧的水汽撲麵而來。
顧定澤身上隻圍著浴巾,正仰著頭喝水。
鬢角滴落的水漬從他清晰的下頜滑落,滴落在他突兀的喉結上。
男人天生的強大氣勢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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