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時分,往往是秘書處最忙的時候。
今天除了董事局會議,還有集團會議,上午下午一共有兩場,需要布置會場、拍照、提交會議流程和會議記錄。
這些都是秘書處的工作,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
因為會議是相連的,所以幾個秘書助理也跟著一起忙了起來,好巧不巧,周媛跟程意心分到了一組。
程意心對她沒什麼感覺,她不喜歡她,也不討厭她,隻把她當陌生人。
隻可惜周媛並非如此。
因為今天程意心穿了新衣服,背了新包,兩個人一起擺花的時候,周媛就忍不住說:“程助理,你最近可是光鮮亮麗。”
程意心沒有理會她,專心擺放花束。
會議用的花都是今晨剛剛送來的,新鮮婀娜,還沾著露水,帶著淡淡迷人的芬芳花香。
程意心喜歡花,因為置身於花海之中,所以對周媛的話根本不往心裡去。
周媛見她不理自己,眼睛裡閃過一抹嫉妒。
她記得,第一次見程意心是她第一天來秘書處報道。
她並非應屆畢業生,也不是跟她們一起競聘進來的,那就說明她是走關係進的鼎羿。
一來就進秘書處,看起來關係很硬。
但周媛清晰記得,她那日穿的套裝是思嘉去年的舊款。
身上背的是基礎款的鑽石包,腳下穿著的皮鞋更簡單,隻是商場的大路貨。
這一身雖然把她襯托的職業乾練,卻並不那麼名貴,周媛就以為她家裡同集團高層有什麼親戚關係。
所以之後周媛對她特彆親近,總是跟她套近乎,偶爾還會跟她一起吃飯。
程意心對她不熱絡,也不生疏,隻是和和氣氣,她說什麼,程意心都點頭說是。
就在那兩個月裡,周媛發現程意心開的是一輛很普通的甲殼蟲。
她身上的衣服也都不是什麼頂級大牌,偶爾還有些大眾品牌,且有些衣服還經常重複穿。
那時候她發現集團沒有特彆照顧程意心,所有副總也不認識她,蘇菲亞對程意心跟對彆人一樣嚴厲,周媛就漸漸不愛搭理她了。
她很篤定,程意心就是個很普通的關係戶。
家世普通,能力一般,除了那張臉,什麼都不是。
周媛覺得自己之前兩個月真是瞎了眼,錯把魚目當珍珠,把自己弄成了個笑話。
也因為她的誤會和巴結,讓周媛惱羞成怒,現在對程意心總是夾槍帶棍,對上她就陰陽怪氣。
再一個,加上程意心,他們這一批秘書助理一共有五人,但最終能留在秘書處的也不過隻有兩人。
周媛想到這裡,又想到今天程意心那一身名貴套裝,不由心生惡意。
“程助理,以咱們的工資,怕是買不起TT當季的新款吧,你這一套似乎還是設計師定製款……怎麼,最近發達了?”
程意心微微蹙起眉頭。
她平時不愛打扮自己,因為本就是學藝術的,對吃穿並不是特彆講究,衣服以舒適隨性為主。
再一個,她是來鼎羿好好工作的,不是過來花枝招展,每天一身套裝顯擺,所以就沒有特彆認真著裝。
卻沒想到,讓周媛以此為借口來編排她。
程意心放下手裡的多頭玫瑰,抬眸看向周媛。
她生了一雙漂亮的杏圓眼,平日裡又總是含笑模樣,看起來溫柔可親。
可此刻,她眼眸中的笑容全部褪去,那一瞬間,她身上的氣勢倏然冷寂了下來。
周媛沒由來心裡一寒,忽然覺得程意心此時的樣子很像一個人。
還不等她仔細思索,程意心柔和的嗓音卻忽然響起。
“周助理,我穿什麼衣服上班,與你無關,也與工作無關吧?”
程意心說罷,直接把手裡的花瓶擺放到了確切的位置,然後才道:“周助理,以後還是專心工作,少關心同事的私事,我以為這才能以優秀的能力被菲亞姐選定留下來。”
周媛麵色一瞬間漲紅:“你!”
程意心把她負責的那幾個花瓶擺好,看都沒看周媛,轉身就走了。
她並不是沒脾氣,隻是她進入鼎羿以來就秉持著好好工作,好好留在顧定澤身邊的準則,很少會去主動惹事。
但事惹到她頭上,她也並不怕事。
程氏是專做汽車零部件生產的,產業單一,但生產規模並不小,比不上鼎羿這樣的跨國大集團,卻也是京事相關領域的龍頭企業。
程意心身為程氏企業的千金大小姐,雖然並沒有繼承公司的管理權,但她是擁有股份的。
當年她母親手裡的8%的股權已經轉給了她。
她不想拿身份壓人,卻也不怕對方明裡暗裡的嘲諷和擠兌。
希望周媛長長腦子,離她遠一點,不要再煩她了。
程意心以為有她這兩句話,周媛能老實幾日,可她不知道的是,等上午的工作做完,她喊祝佳期陪她去恒隆給顧爺爺買禮物的時候,周媛跟自己的小姐妹一起在茶水間裡說她壞話。
周媛滿眼嘲諷:“她有什麼?不過是個關係戶,還這麼拽,她甚至不是秘書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