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牢舍沒有床,靠西牆的地方鋪了厚厚的乾草,上邊扔著幾張墊子,東牆邊有一張四方的桌子,兩張條凳,偏角一隅,還給配了一個恭桶。
柳家的小廝,此刻規規矩矩的坐在條凳上,等待午時統一放飯。
牢裡安靜極了,四人誰也不看誰,各自盯著麵前的碗筷,無聊地觀察著內壁的紋路。
良久,有兩道腳步聲從甬道儘頭響起,伴隨著人聲傳入耳中——
“我說,今兒個飯菜好香啊,隔著老遠都聞到味兒了。”
“都是葷菜,能不香嗎?羅捕快,呆會兒我給你悄悄勻一份出來,你也嘗嘗?”
“嘿嘿,那敢情好啊,多謝姑娘了。對了,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怎麼突然給犯人改善夥食了?”
“不是所有犯人都能吃上肉菜,這些是劉捕頭特意交待廚房,給柳家人單獨開的小灶。”
“為啥呀?”
“不曉得。但劉捕頭跟仵作聊天時,我無意聽了一嘴,好像是說柳家大夫人的死,不是自殺那麼簡單,是有人助她自殺,這也是重罪,要被……嗯,可能後麵再吃不到了吧,聽說下午就要拉出去了。”
“嘖嘖,真是喪良心的,竟然幫助他人自殺,這跟殺人有什麼區彆?”
“更可怕的事兒還有呢!聽那仵作說,大夫人肚子裡懷的孩子,就算是死胎,也得拿出來,否則不好下葬。”
“什麼?拿出來?怎麼拿?大夫人都死了,還能生嗎?”
“不是正常的分娩,是用刀剖開大夫人的肚子,把死胎拿出來。仵作的意思是,要取孩子的肚臍血,勘驗孩子的父親是哪個。”
“天哪,這也太殘忍了!”
“沒辦法啊,柳大公子半年前就死了,可孩子才四個月,顯然是那大夫人不守婦道,咱們官府總得查出奸夫的身份,給柳家一個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