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諸女(轉道木蘭)(2 / 2)

這些荒唐話讓富察皇後哭笑不得,現在也不好和眾人說,隻是說道,“和親王隻去了蘇州,他在蘇州也有一些舊友,每日裡隻是打聽牡丹花下藏屍的案子,從蘇州本來應該一路順風順水回來,結果路上又有些水土不服,停下了步伐,他連杭州的事情都是才知道的,謝小主的事情他不怎麼知曉。”

高蓮安微微頷首,心中不以為然,覺得和親王肯定知道,而且和親王還想要替聖上遮這件事,特地帶了八個江南美女。

不光是高蓮安這樣想,在後宮之中身份排第三位的嫻妃也是覺得如此。

那拉烏雅回到了她所在的長春宮,對著旁邊的宮女說道,“若是可以,還是爭取一下謝小主住在我們長春宮。”

叫做丁香的大宮女開口說道,“娘娘,這謝小主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人,能夠在外就被萬歲爺收用了,說不定性子輕浮,入住了我們長春宮,汙了我們這裡的名聲。”

嫻妃是最在意名聲的,還在寶親王府邸做側福晉的時候,她偏院裡就住了一個蘇格格,那小腰扭得讓那拉烏雅看得眼睛疼,肚子打起來還沒生出孩子就沒了,這才讓嫻妃的眼睛不疼了。

嫻妃彈了彈護甲,慢條斯理地說道:“倘若是個輕浮的,和親王怎會廢了大力氣去給萬歲爺圓場?還足足帶了八個美女,就是為了讓人隻注意自己,而不要注意萬歲爺收用的人。”

那拉烏雅想著愛新覺羅·弘晝的性格,繼續說道:“和親王沒見過那位謝小主,但是對她的評價一定很高,還和皇後娘娘說過了。”

皇後娘娘在翊坤宮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彎,這是一種放鬆的表情,謝小主的品性不用值得憂慮,在杭州的時候,謝小主還揭破了永安寺的事情,此人在萬歲爺的心中地位不一樣。

嫻妃的手撫著肚子,她和高貴妃一樣,渴望擁有自己的孩子,高蓮安隻能夠接受孩子從自己的肚子裡鑽出來,那拉烏雅覺得,若是從旁人那來抱養過來也可以。

嫻妃走到了鏡子前,這是一麵西洋鏡,裡麵把她的麵容照得纖毫畢現,讓嫻妃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略寬的下頜骨,過於剛毅的眼神。

嫻妃的手拂過鏡子,心中輕歎一口氣,老天爺給了她聰慧的腦子,卻怎的不肯多憐惜她,給她足以討的聖上歡心的容貌?

倘若是她再好看幾分,也不會容得下彆人生下萬歲爺的孩子,而是想讓自己的肚子裡出龍裔。

嫻妃的指腹壓在鏡子麵上,手指邊漸漸起了一層霧氣,她這才鬆開手。

等到嫻妃離開,就有宮女上前仔細地擦拭鏡子,嫻妃愛潔,長春宮所有的東西都晾曬得很勤,還要用沸水燙過。

“聖駕應該快到天津了。”嫻妃說道,“讓那拉家的人去接觸謝小主,去探探她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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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湘兒此時正要下船。

在杭州沒有待多久,萬歲爺就決定踏上返程了,第一次的花下藏屍案,乾隆有興趣知道民間的反應,這一次的案子不一樣,乾隆用腳指頭去想,都知道定然是轟動的,所以也不需要觀其後續。

果然在路上,總是會聽到有人議論杭州城的永安寺,甚至還有人出了折子戲。

這麼快就出了折子戲?

乾隆多少來了點興致,隻讓暗衛跟著,帶著謝湘兒去聽了這一出折子戲。

折子戲按照原本的來演就已經足夠跌宕起伏,引得堂中人頻頻叫好,但是乾隆卻覺得詞曲少了點韻味。

還是少了大家來填詞。

乾隆在心中想著誰可以寫好折子戲,一邊想著,一邊把玩著謝湘兒的手。

謝湘兒的身段在女子之中算是高挑的,她的手指也是細細長長,偏偏又很軟,輕輕一捏,指頭就輕鬆地並在一起。

若是往後折,還可以碰觸到手背,一雙手還可以靈巧如波地擺動,在燭光之中雙手翻飛,影子蹁躚宛若是舞蹈。

謝湘兒的這雙手軟得宛若是她的腰肢,可以擺出他所喜歡的姿勢。

明明是在堂中,想到了私下裡相處的事情,還是橫生了曖昧來,謝湘兒的麵頰紅了起來,就連一雙眼也是霧蒙蒙的。

作為男人,尤其是坐擁天下的男人,乾隆喜歡看著女子這般的羞態,尤其是因為謝湘兒生得貌美,在折子戲開始之前,堂中的男子不少人都偷偷把目光落在謝湘兒身上。

這樣的佳人是獨屬於他的,她的風情隻會在他的麵前綻放。

乾隆想到這裡,心情越發愉悅,看著台上演著謝小主的人正在甩水袖,乾隆的聲音沙啞,“遠不如湘兒。”

按道理與戲子相比,對女子而言是一種羞辱。

謝湘兒沒有這種掀桌的傲氣,隻是看著花旦甩著水袖,轉著圈,衣服都鼓了起來,中肯地評價說道:“湘兒跳舞的話,還比不上這位姐姐。”

折子戲雖然沒有名家操刀寫詞,但是因為劇情本身足夠精彩,戲班子用上了當家的花旦來出出演故事的女主角——謝小主。

說到了跳舞,乾隆想到了一件事來。

謝湘兒本來就會一點舞,本來打算自己學,因為賀鎮送了孫誌罄的遺物惹出了永安寺的事情,乾隆就對壓箱底的畫感興趣起來。

讓李玉拿出了舞畫,乾隆感慨說道:“難怪孫氏的丈夫叫做……”

李玉躬身提醒說道:“賀鎮。”

“不錯,賀鎮要把東西送給朕,這裡麵的舞不大像是人間所有,反而是天上所得。”乾隆想著謝湘兒的身子軟,大抵也是適合舞蹈的,就順口吩咐說道,“安排會舞的人教謝小主跳舞。”

謝湘兒閒暇時間踩著拍子跳舞,身段與過去相比更軟了。

乾隆也想到了謝湘兒跳舞的事情,捏了捏對方的鼻子,親昵地說道:“明年萬壽節,朕等著你的舞。”

乾隆的生辰就在秋天,今年已經過去了,謝湘兒若是要獻舞隻能夠是明年。

謝湘兒點頭,她做事素來認真,本來就記著跳舞的事情,聖上既然吩咐了,她會在能力範圍做到最好。

就連在外聽折子戲,她都會下意識地去捕捉拍子,想著如何跳舞的事情。

看折子戲隻是回京的一段插曲,一行人的行程繼續,從陸路轉為了水路,坐大船走運河,最終大船會停靠在天津府。

此時大船拴好,船上的人一一下來。

謝湘兒下了船,腦袋還有一些暈眩,而林若蘭連忙扶住了她,“小主小心一些,這剛下船是這樣暈乎乎的,晚些就好了。”

林若蘭在永安寺的案子裡得了宮女的名頭,在杭州認識她的人也多,乾脆在自家的藥堂裡掛出外出遊醫的名頭,現在跟在謝湘兒身邊,等到把一行人送京城,她在京城裡帶一帶鄒嫂的女兒,才會離開。

林若蘭得了王淩玉這個女學生,心中又是歡喜,又是遺憾。

歡喜的是,王淩玉又願意吃苦,又有天分,她的五感要比旁人靈得多,是行醫的一把好手,遺憾的是,王淩玉注定是謝小主的人,等到學成之後通天的本事隻會用在謝湘兒身上。

王淩玉一行人落後乾隆的車駕一日的行程,期間林若蘭給她布置了課業,一直到京城裡才會考校她學得如何。

在杭州的時候,謝湘兒還會走一走,到了天津,她就不愛動彈了,這裡實在是又乾又冷,就算是裹上了厚重的衣服,麵上塗了麵霜,被風一吹也冷得很,而且寒意還會從繡花鞋的鞋底往外串。

謝湘兒這樣閉門不出,讓乾隆還打趣過,“湘兒與皇後是一樣的,這天可不算冷,你就這般怕冷,等到明年秋天,好生給湘兒獵一些好皮子。”

謝湘兒抿唇笑道:“陛下的好東西,湘兒可不敢惦記,應當是給皇後娘娘的才對。”

乾隆先前去木蘭秋獵,所得好東西大都是給了貴妃,貴妃嬌俏,穿著他送的皮子所做的裘衣,整個人站在雪地裡,衝著他跑過來,而之後裘衣揚起,模樣說不出的可愛。

乾隆可以把高貴妃輕盈地抱入在懷中,高貴妃會仰著頭看他,然後嬌滴滴軟綿綿地喊著,“弘曆。”

這是私下裡高蓮安喊他的。

乾隆也喜歡自己的皇後富察氏,給了她地位,給了她敬重,甚至還準備把永漣立為太子,在“正大光明”的牌匾後把立儲密旨放著,但是似乎從未想過送一些代表他心意的東西贈予皇後。

乾隆設想一下把獵到的東西送給皇後,他的這位皇後不會像是高蓮安一樣把喜悅的情緒外露成這般,但是也應當是會歡喜的,她或許會撫著他送的皮子,想著親手縫製,畢竟皇子皇女的裡衣,都是皇後親手做的。

乾隆想一想自己送了親手獵到的東西給高貴妃,卻從未送給皇後,心中忽然有些愧疚,“湘兒說的對,幸好還來得及,之前是作為寶親王的時候送過一些東西,現在朕登基為帝,所獵到的東西又不一樣。”

謝湘兒這樣一說,勾得乾隆想要去一趟木蘭,這次南巡本來是他心血來潮,多少有些對不住皇後,不如再去一趟木蘭,獵一些東西也好一起帶回到宮中贈與皇後。

現在是秋獵時間,又沒有刻意準備,他若是打獵全然是自己的本事,就算是沒有大獵物也沒關係,獵上一些小物,也可以做成手籠或者是披肩。

乾隆想到了這裡,目光明亮了起來,“好,先不回宮,去木蘭圍場。”

謝湘兒顯然沒有想到萬歲爺改了主意。天津距離京城已經很近了,謝湘兒想到萬歲爺的行程又改了心裡頭忽然就慌張了起來,這是因為她而改動的,宮裡頭的人或許會打聽出來,她們會怎麼看她?

謝湘兒咬著下嘴唇,表情說不出的為難。

乾隆捏著謝湘兒的下巴,揉了揉她的唇珠,“可彆咬壞了,朕會心疼。”

謝湘兒索性撲入到萬歲爺的懷中,“都已經到了天津,這樣不回宮再去木蘭會不會不好?今年也沒有秋獵,不如明年……”

乾隆抬起了謝湘兒的下巴,笑著說道:“朕雖說獵到了東西要送給皇後,湘兒跟著朕去,自然也有東西賞賜給你。”

謝湘兒寧願不要這獨一份的疼愛,但是她也聽出來了乾隆話裡的意思,這是已經決定了。

謝湘兒仰頭說道:“要不要再帶一些人?”

“朕本就是興趣來了。”乾隆略一沉吟,忽然想到了康熙年間的秋獵,當時皇瑪法還在世,都是會帶上孝子賢孫,他當時被皇瑪法看重,每次秋獵都會有他,他既然看重永漣,是不是也應該帶上這個孩子?

還有和親王,和親王寫了一封信,信中把一條叫做旺財的狗誇了又誇,說是要秋獵一定會大展風采,不如也帶上他。

乾隆瞬間有了決斷,高聲喊著讓李玉進來,然後下了聖旨,去京城裡接上和親王、永漣,等到他們到天津之後,直接從天津啟程,去木蘭圍場進行一場秋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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