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其餘事情都丟給王頌後,葉奚知放鬆了。
他沒有管對方要怎麼做、做了什麼，主要是，他也管不了。
他把剩餘的時間放在劇本上,比之前更認真,也更用心的進行最後階段的拍攝。
連河元都有點吃驚，特意去問了盧霽：“葉奚知他……怎麼回事？”
“什麼？”
“他為什麼突然……”河元想了想形容詞，“變得這麼用心？每天隻要我能看見,他就在看劇本！還經常問問題！”
“這不是很好嗎？”盧霽不解。
河元說：“好是好，我就是覺得…奇怪。”
前期拍攝時，演員並不是不認真,隻是沒有現在這麼認真。
等河元都開始習慣這個氛圍，突然有個人變了,變得極為專注認真,還天天找他問問題，河元不適應了。
不適應的還有另一個人，童童。
他的不適應很簡單,就是天天和你一樣劃水的同桌,開始努力了，就讓人產生莫名的恐懼,連帶著他也一起開始認真。
吃午飯時，盧霽想了想,還是特意問了葉奚知：“今天河元告訴我,你最近拍攝很專注。”
葉奚知還在想劇本,聽見有人搭話，才猛然驚醒：“啊……啊，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盧霽仔細看了眼葉奚知，確認對方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才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葉奚知的想法很簡單。
他感覺自己處於迷茫狀態，特彆是拍完戲後，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不知道自己喜歡做什麼。
思來想去，他隻能想到先做好眼前的事情，或許，他就能從中發現一些什麼呢？
葉奚知朝盧霽看去，對方正在吃飯。
盧霽比起綜藝的時候瘦了，顯得臉上的棱角更為分明，不意外，畢竟導演每天在片場更累。
修改劇本、指導拍攝、大小事物都要管，總導演，這個稱呼聽起來很厲害，其實和包工頭也沒差了。
這是隻有熱愛才能做得到吧？
反正，葉奚知想，如果讓他來乾肯定受不了。
葉奚知問：“盧老師。你為什麼這麼熱愛電影。”
他看過盧霽的履曆，二十歲初期到三十歲，稱得上是勞模了，每年都有片子出來，直至近兩年，才稍微休息一會。
盧霽停下筷子，喝了口水，才說：“我沒有很熱愛。”
“嗯？”葉奚知皺了皺眉頭，“可是，你每天來的最早，走的最晚，一直都在劇組指導拍攝……”
“每個導演都會這樣，我是新導演，很多事情不熟悉，所以會更用心。”盧霽語氣平淡。
“啊，我明白了。”
葉奚知明明想問的不是這一點。
盧霽又看了看他，說：“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熱愛一件事，對吧？”
葉奚知一驚，差點以為對方能知道他的想法，沒有接上話。
盧霽自顧自地說：“我是因為巧合進入的演藝圈，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拍攝，也不喜歡演戲。”
“可是你現在……”
“後來拍的多了，我也慢慢適應了，有了興趣，也逐漸接受進入了這個行業。”
葉奚知追問：“那這個時間花了多久？隻要做下去，就能找到興趣嗎？”
盧霽看著他，眼神不明：“每個人不一樣，有些人可能永遠都找不到。”
葉奚知的心又沉了下來，他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每個人不一樣，有些方法適用於盧霽，卻不會適用於他。
“但是嘗試做下去，可能會發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有意思的人。我不是因為喜歡才去演戲，是因為我擅長才去做。”
葉奚知遲疑了會，問道：“盧老師，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想法的？”
他盯著盧霽的眼睛，想要試試能不能找到什麼。
盧霽笑了：“我也經曆過你的年齡，你的階段，當然知道你會想些什麼。”
“是嗎？”
葉奚知喃喃道，他半信半疑。
“我能察覺到你的想法，還有一點是……我從你身上發現了熟悉感。”盧霽又補充說，“不用擔心，你會找到感興趣的事的。”
“熟悉感…什麼意思？”
盧霽思索片刻，說：“如果把人分類，那我們會是同一種類型。”
最後這句話，葉奚知沒想明白，他覺得盧霽有點裝，好好的話不說清楚，非要搞這麼玄乎。
不知道是不是文藝片看多了的人的通病。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去問，這樣就說明他理解能力不行。
下午拍攝時，琢磨了半天，忍不住問了童童：“小朋友，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情？”童童的目光從劇本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