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用了肥皂換了兩盆水才算將炕席擦出點模樣。
順手又將炕櫃給擦了。
這個大炕櫃算是屋裡唯一一件拿的出手的家具了,據說是他娘的陪嫁。
本來是一對的,現在就剩這一個了。
“一身汗,得擦擦。”
丁一直接脫光光,反正家裡就他一個,外頭也快天黑了,再說他家玻璃那埋汰樣,被偷窺他都不再怕的。
擦了身子,洗了頭,又把褲頭、襪子給洗了。
使勁擰擰放炕頭烘著,明早指定能乾。
誰讓他這一天沒少燒炕呢。
至於他自己,可以睡炕梢。
“好像還沒刷牙。”
牙刷、牙缸他都買新的了,可忘了買刷牙缸。
要問他前身用啥,答水舀子。
用水舀子就算了,他盯上了下午買的黃桃罐頭…的瓶子。
將罐頭倒出來,一個沒忍住吃了兩塊,還是那個味道,幾十年都沒變。
之後將罐頭瓶子洗了,這以後就是他的牙刷缸子了。
在刷牙之前丁一將中午的粥給喝了,怕留一晚上會變質,家裡可沒冰箱。
吃飽喝足,洗漱完畢,丁一光溜溜就睡了。
上班第一天醒的格外早。
起來洗漱做飯。
還是熬菜粥,雞蛋就蒸雞蛋羹,換個花樣,加個簾屜就可以一鍋出,不費事兒。
吃完早飯四合院才熱鬨起來,丁一又吃了兩塊黃桃,拿著鎖頭鎖了門,悠哉哉的上班去了。
丁一來的很早,不過廢品站有值班的——小耿,門已經開了。
“耿哥,有什麼活麼?抽煙。”
丁一打開一盒大前門遞了根煙過去,作為新人,得有點眼力見。
小耿接過彆在耳朵上,僵硬的笑笑,“昨天也沒收多少東西,早歸庫了。那個抽煙去房後,這邊有報紙、木頭,怕火。”
丁一點頭表示記下,“我知道了,謝謝耿哥。”
然後兩人就尬住了。
丁一搜腸刮肚找話題,“耿哥,咱們平時工作忙麼?”
小耿還搖頭,“不忙,就是軋鋼廠來送廢鐵、廢鋼的時候要忙一些。”
丁一又問,“那軋鋼廠幾天送一回?”
小耿想了想,“有時候三四天,也有時候兩三天,沒準兒。”
然後場麵又安靜了。
丁一有些頭疼,“那耿哥你忙著,我隨便溜達溜達。”
老張是第二個來的,丁一趕緊過去了,還是先來根煙,果然態度和藹不少。
“丁一是吧,我先帶你看看收據是怎麼開的。”
老張直接上乾貨,“咱們這活最要緊的就是數得對。每次軋鋼廠來廢鐵一定要稱仔細,咱們有個大秤,其實是軋鋼廠的,你要保管好。”
丁一看著票據,“張哥,這每次一千多斤,怎麼這麼多…”
張哥見他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你沒去過軋鋼廠,這才哪到哪啊,能到咱們這的廢鐵廢鋼都是挑揀過的,真正的廢鐵直接堆軋鋼廠後頭當垃圾了,都成垃圾山了。”
“那每次過秤是你一個人來做?”丁一仿佛預見了自己悲催的未來。
果然還是太年輕,沒想周全,草率了!
現在換工作還來得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