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白石對於我們的事,大概知道哪種程度?”
“什麼也不知道。”沒有任何遮掩的話語。
禪院朔大陽穴一個抽動,有點忍無可忍,“你就這樣把一個一無所知的人給拐過來了?”
他有點不可置信的看向白石澪,“所以你就這樣答應了?”
“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嘛,這不是證明我們三人之間有緣份嗎?”渡邊律調侃著友人,然後把大手放在白石澪頭上毫無顧忌的揉了揉,“而且現在告訴她不就行了。”
“......你給我靠譜一點。”禪院朔不忍直視的掩麵,似乎並不想承認眼前這名不著調的男人是他的朋友。
在一陣平複心情後,禪院朔開始慢慢道出了一切。
“既然你是世界意識那邊找來的任務者,那應該也了解我們咒術界目前麵對的困境。”他神色沉重的道:“戰亂時代經已存在了百年之久,每天有數不清的人死去,無數人正在經曆著饑餓、貧窮、暴力,源源不絕的負麵情緒從中誕生,咒靈的數量不僅越來越多,什至亦異常強大,這百年來,咒術師在咒靈麵前都是處於一個弱勢的角色,天平從未向咒術師一方傾斜。”
“而羂索他,因為想要拯救這樣絕望的咒術界,所以最終走上了那樣一條極端的不歸路。”禪院朔輕聲喃語。
他抬眸看向白石澪,然後淡聲道:“而你也是因為這樣畸形發展的咒術界而來到這裡吧。”
白石澪點了點頭,她道:“這是世界意識發下來的其中一個核心任務,維持咒術界平衡,幫助咒術師一方消滅咒靈。”
“啊,所以三年前你拚儘全力的消滅了咒術界十分之一的咒靈......”似乎是知曉了白石澪當年這樣做的原因,禪院朔笑了起來,低沉的聲音中帶著發自內心的真誠,“謝謝你,因為你的幫助,當時我們整個咒術界都輕鬆了很多,死的人亦少了。”
然而接下來要說的事,讓禪院朔麵上的笑容都收了起來,轉而替換成冰冷的神情。
“但咒術界的困境遠不止如此,咒術界的高層......禦三家的長老,才是阻止咒術界邁向光明的最大阻力。”
“咒術界的腐朽,其實早就從根部開始便被腐蝕貽儘。”
“這多年來,我一直對抗著來自咒術界高層那邊的壓力,而律則阻擋著朝廷方對咒術界的侵蝕,我們拚儘全力,才堪堪維持住咒術界的生機,讓它不至於陷入一片黑暗的絕望之境。”
“但還遠遠不夠。”禪院朔深深注視著白石澪,眼眸如古潭般幽深,“高層那邊是暫且穩住了,但咒靈的情況還是完全沒有改變,不止是普通人,每年都有不少咒術師死於咒靈之手,而越漸強大的咒靈亦開始讓咒術師們疲於奔命,身心逐漸陷入一種疲倦麻木的狀態。”
——“對於這樣的咒術界,他們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禪院朔低聲道:“我們能夠暫時穩住高層與朝廷那邊帶來的壓力,但對於咒靈和咒術師之間的平衡,我們已經是有心無力了。”
“然而你是不同的。”他抬起眼簾,“在整個咒術界裡,你是唯一一個有能力解決這個困境的至強者。”
“白石。”他看入少女眼裡,低啞晦澀的聲音中似乎透著幾分哀求,“你能幫幫我們,幫幫這個咒術界嗎?”
這時,一直悶聲不響的渡邊律亦抬起頭來,兩個擁有至高權力與實力的男人就這樣定定的注視著白石澪,等待她的回答。
“對於這件事的回應,我已經給予了答覆。”白石澪輕輕笑了起來,她看向渡邊律,反問:“不是嗎?”
男人怔住,然後反應過來似的啞然失笑一聲,他無奈道:“對啊,我怎麼忘了呢,你早就在對我們的理想尚且一無所知的時候,就答應了協助我們。”
禪院朔這才想起的確是這麼一回事,他怔忪的看著白石澪,聲音艱澀,“為什麼?”
“為什麼......其實我也不清楚。”白石澪看著兩人,眼中劃過清淺的細碎笑意,“也許是因為你們強大卻善良,即便身處世間的黑暗卻仍舊心向光明,熱愛生活的一切,並為共同理想而努力奮鬥著。”
“我看過很多在黑暗中墮落的人,亦曾經差點成為這樣的存在。”
“你們是我想要成為的那一類人,如果有一天我堅持不下去了,你們的信念便是把我從世界邊緣拉回來的繩索。”
她輕笑的凝視著兩人。
“我很喜歡你們。”
在下一個瞬間,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皆愣在原地狠狠怔住,然後不約而同的爆紅了臉。
“臥|槽,老子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表白唉。”渡邊律死死掩住臉,邊新奇的感受著臉上那異常高溫的熱度,邊低聲喃語。
“嗯?”似乎是察覺到禪院朔那不同尋常的異樣,他彎下|身,似乎想要看清死死低著頭的男人被發絲遮掩下的有趣神情。
然而還不待他看清,禪院朔便“啪”的一聲,大手一把糊在他的臉上,將他狠狠推開。
“唉唉唉,不要害羞嘛,讓我看看啊。”
在禪院朔忍不住抬頭狠狠瞪他的時候,渡邊律終於如願看到了男人那如同熟蝦般的臉龐,他“噗嗤”一聲毫不留情的笑了起來,並調侃道:“難得能看到最強大人臉紅的一麵啊,真是超乎想像的有趣。”
禪院朔瞥了他一眼,淡聲道:“你也半斤八兩。”
眼角餘光看見正對著櫻花樹發呆的少女,渡邊律扯了扯嘴角。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