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湯很熱的,要小心一點。”
身後傳來少女提醒的話語,伏黑甚爾頓了頓,然後低聲說了聲“好”。
三人都不是什麼愛說話的人,因此這頓飯吃得並不如平常人家般的熱鬨,卻是異常的溫馨平和。
即便十年過去了,天與暴君似乎還清晰的記著少女愛吃些什麼。
往往白石澪剛給伏黑惠添了些飯菜,自己的碗裡便會被男人悄無聲息的夾了些菜肴,她的碗裡永遠不會空落落的,導致她亦不需要自己親自動作。
“不用管那臭小子,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需要你照顧吃飯嗎?”伏黑甚爾的聲音中略帶不爽。
他似乎對白石澪滿眼隻有伏黑惠的舉動很是不滿。
“大叔他,吃醋了。”伏黑惠從碗裡抬起頭來,平靜的指出這個事實。
竟然跟他這個五歲小孩爭風吃醋,這個大叔,至於嗎?
“那又怎樣。”伏黑甚爾磨牙,似是想要繼續說些什麼,然而下一刻,嘴裡便被一塊愛吃的糖醋骨給堵住了。
他咀嚼著口中肉塊,然後慢慢望向麵帶笑意的少女,像頭發懵狼犬似的怔怔看著她。
“好吃嗎?”她問。
伏黑甚爾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便再也不出聲。
......
在把碗筷收到廚房後,白石澪圍上圍裙,在洗碗盤中清洗著它們。
這次伏黑甚爾沒有在大廳坐著,而是來到廚房門口,男人斜倚在門框上麵,用他那雙暗沉的深眸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少女的背影。
他沒有開聲,而白石澪亦沉默著,似乎有什麼無形的僵硬氣氛在他們之間門凝固著。
儘管自見麵以來一直沒有提及那件事,但這並不代表它不存在。
最終,野獸率先行動,他邁開腳步,來到正在洗碗的少女身後,輕輕的環抱著她。
“對不起。”
男人埋首在她的頸窩之間門,如此低聲說道。
白石澪洗碗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如此回應。
“不,這不關你的事。”她輕聲道:“那是我自己的選擇。”
男人沒有出聲,而是在聽見少女的話語後,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似是要這樣一直擁著懷中之人,永遠都不鬆手。
......
“小鬼,你在乾什麼。”
伏黑甚爾從白石澪的頸窩間門抬首,暗沉的目光望向正抱著少女的男孩。
走入廚房的伏黑惠突然在白石澪的身前位置抱著她,並埋首於她的腹部之中,形成倆父子一前一後擁抱少女的場景。
聽見聲音,伏黑惠從白石澪的懷中露出那雙與男人相似的眼眸,他看向正垂眸望他的伏黑甚爾,道:“彆想一人獨占姐姐。”
聲音中帶著小孩莫名的賭氣情緒。
對伏黑惠來說,自有意識以來,唯一給予他溫暖的就隻有鄰居姨姨與白石澪,因此他對眼前少女有著孩子性的依賴。
父子倆用他們那雙相似的深眸相互對視著,白石澪被夾在他們中間門,不禁無奈開口:“你們兩個,要玩鬨的話出客廳行嗎?這邊的工作還沒有完成呢。”
沒看見她都停下手上動作了嗎?
“不要,我不要出客廳。”伏黑惠把頭重新埋在少女懷中,宛如幼獸般親昵的蹭了蹭。
“誰會有興趣跟這種小鬼玩。”伏黑甚爾淡淡開口,懶散的把頭重新搭在懷中人的肩膀上麵,猶如一頭休憩的大型猛獸。
“喂,惠,好癢,不要再蹭了。”被埋在自己腰間門伏黑惠的動作弄得笑了起來,白石澪想要推開兩人,然而手上的泡沫卻讓她的雙手隻能停留在空中,不能觸碰這對父子。
聽見少女話語的伏黑惠沒有鬆手,而是沉默的抱著她,動作間門帶著對白石澪本能的喜愛與親近。
“真是的,你們兩個,都在做些什麼啊。”被這倆父子的幼稚舉動逗得輕笑起來,白石澪的語氣中充斥著滿滿的無可奈何。
耳邊是少女的輕笑聲與男孩固執的咕嚕聲,懷中的是對方的溫暖與柔軟。
眼前一幕仿若十年前的美好幻境,一切尚未發生,懷中人的身軀亦不是那讓人恐懼厭惡的冰冷。
天與暴君淡淡垂眸,眼中充斥著白石澪的一顰一笑,那雙宛如暗海的深邃眼眸裡,早已看不進世間門其他事物。
片刻,他慢慢闔上眼眸,放下|身體一切戒備的環抱著身前之人,姿態間門帶著難得的放鬆與偃意,疲憊的靈魂終於得到了解放。
自出生以來,禪院家對他的厭惡與欺辱,母親的死亡,成長後的他屠殺了半個禪院家,叛逃成為了術師殺手,並有了天與暴君的稱號。
最後的最後,一直流浪的野獸終於找到自己的歸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