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 陛下饒命啊。”王老夫人被侍衛駕著, 什麼端莊, 什麼世家風度都沒有了。一張保養得體的麵容皆是懼意。
剛剛還在席間看戲的貴婦們一個個都縮成一隻鵪鶉, 生怕皇帝發現了她們。
雲容見平安緊皺著一張小臉, 湊在他耳邊問：“心軟了？”
平安搖頭，稚嫩的小臉上很是認真，“不, 她們欺負娘親，該打。”
雲容讚許地點頭，說：“不錯, 你娘親嫁給了朕，她就是大晉朝最尊貴的女人。你是朕的繼子，你娘的親兒。你的身份不必這些人差, 這京城中沒有人可以爬到你娘和你頭上。再遇到今天這種情況，就打。出了事, 朕給你兜著。”
平安似懂非懂地點頭。
雲容眼睛往瑤華身邊一繞, 就把平安放在地上，喚來宮女帶去休息。
尖叫聲響起，是王老夫人被打板子的哭喊。
王老夫人聲音尖銳, 平時柔聲細語的聽不出來，這下聲音可以說是淒厲得直往耳朵裡鑽了。
在座的都是嬌生慣養的世家女眷, 哪受過宮刑這等大罪。王老夫人哀嚎一下，她們的身子就抖動一分。連看向瑤華的眼神都是恐懼與藏在眼底的恨。
瑤華輕輕扶額，這下, 她在京城的名聲恐怕更盛了。
“陛下。”瑤華對雲容說：“王老夫人年紀大了，這活生生受二十大板，恐怕連命都沒了。陛下就饒她這一回了吧。”
雲容淩厲的眼睛在在座女人臉上劃過一圈，冷哼道：“你是朕的人，她敢欺辱與你，就是不把朕放在眼裡。朕豈會留她。”
在座的貴婦心底具是一凜，皇帝這話何嘗不是說給她們聽。王老夫人隻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耐人尋味的話就要被活活打死，這是在警告她們彆把心思打在姚妃身上麼。
一時之間貴婦心思各異，有的被皇帝的雷霆手段所懾，暗自打消了來時的念頭。有的則恰恰相反，王老夫人的兒媳婦王大夫人聽著後麵婆婆淒慘的慘叫聲，咬緊了牙關。
瑤華雖氣這王老夫人倚老賣老，但也沒要她命的地步，細聲細氣地說：“王老夫人雖有罪，但罪不當如此，陛下若是還氣，把她扔回王府。讓王閣老好生教育便是，王閣老熟讀禮義，王老夫人又是他的原配，妻不德，這做丈夫的也應該好好帶回去教育才是。”
王夫人咬碎了銀牙，這女人看上去在給婆婆求情，可是一上來就把婆婆的罪給定下了。公公現在正是競爭首輔的關鍵時期，她還要把公公拖下水。
好惡毒的女人，竟是打的這等主意。
王夫人有些後悔，後悔沒有好好查查這女子，以為隻是個運氣好的平民、一失足成萬古恨，竟讓他們王家在她手上栽了一回。
瑤華把王夫人的表情儘收眼底，把嘴角浮起的嘲諷抿掉。她雖然不認為王老夫人該死，但也不會容一個想搶自己男人的家族好過。
雲容在皇權傾軋中長大，怎麼不知瑤華這話裡暗藏玄機。他非但沒有意外，心裡反倒是樂開了花，果然，媳婦是在乎我的。
雲容心情好了，對打死人這項事業也不怎麼在意了，隨意地說：“既然愛妃開口，那朕就饒她一命。時辰也不早了，都退下吧。”
眾女眷如釋重負，生怕皇帝後悔似的退出去。
雲容雖下令放過王老夫人，但人還是生生受了十大板，後臀一片模糊。
王夫人扶起虛弱慘敗的王老夫人，“婆婆，你怎麼樣。去叫人來，還不快去。”
貼身丫鬟點頭，忙去叫府裡的小廝過來把人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