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反派的親娘(二十二)(1 / 2)

李清正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動也不動, 額頭爬下來的汗癢得難耐也忍著不動, 腦子一直轉, 想著皇上今日無故把自己傳召進宮所為何事。

雲容看都沒看殿中跪著的人一眼, 麵無表情地批改奏折。不知是不是李清正的錯覺, 他總覺得今日皇帝蓋章的動作比往常大了一些,心神也隨著那一聲聲的“咚咚——”聲狂跳。

程公公像是沒看見李清正還跪著一般,從他身邊走過, “陛下,您批改奏折已經有兩個時辰了,喝些茶水醒醒神吧。”

“這麼久了麼, 拿過來吧。”雲容看了看案上被批改的奏折,很是滿意。

雲容呷了一口茶,這才分出注意力給李清正, “愛卿怎麼還跪著,快些平身。”

李清正慢悠悠地起身, 但膝蓋一動像是被無數根針往骨頭裡鑽, 身形就不自主地往邊上一歪,連連退了兩步。

小弱雞,跪這麼點時辰就不行了。

雲容心中腹誹, 說:“愛卿腳可是軟了,來人看座。”

李清正原還想拒絕, 但腿是又麻又疼,隻好在程公公的攙扶下坐下了。

“愛卿,你可知今日朕把你找來所為何事?”

李清正起身, 拱手道:“微臣不知,請陛下明示。”

雲容直起背,說:“愛卿與朝陽成親已經三年有餘了吧,三年朝陽才懷上孩子,是我雲家對不住你啊。”

李清正一怔,忙道:“公主蕙質蘭心,微臣能夠尚主已經天大的福分。孩子緣分來了自然會有,微臣與公主成親三載,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不想以子嗣為由壞了夫妻情分。”

“你急什麼,”雲容笑道:“朕又不是賜你美人,你急著表態做什麼呢。”

李清正微微鬆了一口氣,卻不敢就此放鬆警惕,說:“是微臣多慮了。”

雲容見他還站著答話,便又叫程公公把人扶著坐下,說:“愛卿情誼深重,怎麼朕的那個皇妹跟你在一起後竟學會了嫉妒他人,做起了給人做媒的事呢?”

李清正身子又是一歪,險些滑到,還是程公公把人給硬拽著,要不然李清正就倒在殿中了。

“駙馬當心,摔著就不好了。”程公公笑盈盈地說。

不男不女的語調這時在李清正耳朵裡異常的刺耳,李清正頓了頓,才對程公公擠出一個笑來。

“陛下,”李清正又要站起來,雲容就以他身子不好特批他坐下,然後李清正就被程公公一雙手又給摁回椅子上了。

“多謝陛下體諒,”李清正說:“公主與微臣成親以來,賢良淑德,儘心儘力操持後宅。微臣前些日子才知曉公主竟與貴妃娘娘起了衝突,微臣這個做丈夫的也有不教之罪,請陛下責罰。”

“嗬嗬。”瑤華不在,雲容是不愛笑的。李清正也是第一回聽見皇帝的笑聲,隻覺得這笑像是地府的勾魂使般毛骨悚然,冷汗一下子就又出來了。

雲容把人嚇得差不多了,方說:“李愛卿真是說笑了,你可沒少教她啊,朕的皇妹什麼性子朕還不知?人單蠢又無知,怎麼可能想得出法子聯名宗室讓朕選秀,怎麼能得到王家的青眼讓王家嫡女走你們的路子進後宮呢?”

“這裡當然是朕親手點的狀元——你的功勞了。”

李清正的臉在雲容說出宗室兩個字時已經沒了眼色,等雲容語音完畢時身子已經全軟在椅子上了,看來這回是沒有力氣起身了。

他不是察覺不出雲裳的打算,可他心中也是僥幸存著見不得人的心思。宮中的姚妃是他的前妻,在他記憶中那個麵容模糊的女子隻是個普通女子,怎麼可能成為寵冠後宮的娘娘,能得皇帝三年的寵愛已經是僥幸了。

隻要雲裳把王家姑娘送進宮,他再謀劃一二,就算他們的兒子無緣登上大寶,也能得到一個與自家親近的皇子。

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皇帝對姚氏的感情並非他想象中的淺薄。

雲容不疾不徐地又端著茶碗,還興致很好地品起茶來。

“愛卿出生微末,心思重也是好事。朕也不介意你打朕屁股底下的這個位置的主意,雲裳肚子裡的種到底也有雲家的血液,”雲容重重地放下茶盞,“但貴妃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你們還來打朕的主意,就是你們的罪!”

雲容當年為奪帝位,弑兄殺父,但他對皇位其實並不留戀。如果沒有瑤華,或者瑤華始終沒有孩子,他或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就如了雲裳的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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