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與公公(十七)(2 / 2)

“那是,”那“公子哥”洋洋自得,“也不看看哥為了這妞花費了多大的力氣。”

“可這妞是本地人,我們就把她賣進本地的花樓,她家人招來怎麼辦?”

“公子哥”說:“這我早有準備,這妞長得如此帶勁兒,在這縣城豈不是屈才了。我在京城那邊有條路子,我們把人賣進那兒,山高路遠的,這妞的家人就算找也找不著了。”

彩雲手腳被浸水的麻繩綁著,眼中含著淚光地嗚嗚地叫。

她不是不想回京城,見過京城繁華的,就沒有不想回去的,但她不想以這種身份回京啊!

可她再如何反抗,她還是被套進麻袋裡運回了京城,那公子哥與其同夥怕節外生枝,到達京城的當夜便把彩雲給送進了妓.院。

彩雲嗓子已經哭啞了,抱著鴇母的腳哭喊道:“求求您,發發善心吧。放我回去吧,我是被他們拐來的啊!”

鴇母在妓.院呆了大半輩子,彩雲這樣的她一個月便要見上七八回,早已習慣了。管你是從哪裡來的,進了她們芳華樓,就是給她賺錢來的,不聽話?打一頓不行便天天打,總有知趣懂事的一天,就算是真的硬骨頭,草席子一卷往亂葬崗一扔便是。

見鴇母不為所動,彩雲便學著當初瑤華那樣看著一個貴人下樓上前抱人家大腿,哭嚎道:“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我是良家女子,是被拐進來的啊。求您憐惜憐惜我吧!”

彩雲沒瑤華那般好運氣,那貴人嫌惡地瞥了她一眼,一腳把她踢開,嘴裡還念叨著:“哪裡來的小蹄子,臟了本大爺的鞋子。”

鴇母見這新來的竟敢上前拉大爺的腳,連忙跟人賠笑臉,叫樓裡的龜公把人給提到後院等著她今晚親自伺候。

斷了希望,彩雲像是被抽走了生命一般,想要再尋得另一位大腿卻被孔武有力的龜公給兩人一人一邊給架進了柴房。

還沒接客呢,就鬨起了幺蛾子,鴇母拿出了樓裡最頂級的東西“招待”起了彩雲。

彩雲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似鬼,終於答應鴇母會好好接客。

後來的上牌子,迎客……都順理成章了下來。彩雲沒有名氣,現在就是個普通青樓女子,最底層的,連客人都不能選的那種。

每日接待的不是肥頭大耳,就是年邁的老頭子,要說彩雲沒有恨麼?有,隻是她被鴇母“招待”怕了,對她連恨都不敢恨,她的恨全全部部都送給了瑤華——那位毀了她一生的女人。

有了能仇恨的人,彩雲的日子便有了盼頭,於是便不再消極著而是積極地接客,想從這些恩客中發展一個長期飯票。

她瑤華找到了一個雲公公又如何,雲公公再怎麼有錢有權,那也隻是個太監。都不能算得上男人!

男子來青樓都是來消遣的,想要從這裡找到一個能替她贖身的男人談何容易。

彩雲還是有幾分本事的,那麼多風塵女子都未能辦到的事,她幾個月的時間竟然辦到了,雖然對方是個五十歲的中年人士。

彩雲選定的長期飯票姓周,並未當官,是個商人。對彩雲還是舍得花錢,不僅把人從芳華樓裡贖了出來做妾,還經常帶著她賣首飾衣裳。

於是就有了瑤華在街邊偶遇彩雲的一幕。

“夫人,怎麼了?”雲容手裡左手拿著個兔子燈,右手抱著一大包零嘴,見媳婦兒不走了低頭問道。

瑤華衝前方努了努嘴,低聲說:“我看見彩雲了。”

雲容曾把瑤華的生平查了底朝天,對那個敢陷害自己夫人的彩雲印象尤為深刻,聽到彩雲這個名字便皺眉,順著方向看去。

“就那個女子?好像確實是那女人,不過,”雲容眯了眯眼,說:“可能經曆了些事,那滿身的風塵氣。不是正經人。”

彩雲在那地方走了一遭,被鴇母精心□□了一輪,就算隻在那醃臢地方呆了幾個月,那風塵騷.浪氣洗都洗不掉。

彩雲也注意到瑤華了,臉上嬌媚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怎麼了?”周老爺見小妾不走了,問道。

“沒,沒什麼,”彩雲連忙換上最合適的嬌笑,“剛剛以為看見了個故人,好像看錯了。”

周老爺不疑有假,又拉著小妾的手往前麵走去。

雙方擦肩而過。

彩雲努力維持著微笑,路過瑤華身邊時,還拿鄙夷隱晦的眼神瞧了她一眼:你傍上了雲公公又如何,一個去了勢的男人就算再年輕俊美又如何,連個孩子都不能給你!

瑤華把她的眼神看在了眼裡,嗤笑了一聲沒有搭理她。回府之後便叫小芝把彩雲回京的事情查了一通。

得知事情全部發展的瑤華,對彩雲的頑強都有些佩服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彩雲若是安安心心地呆在老家,嫁一個有上進心的男人,何愁日子過不好?

那周老爺對她有幾分疼愛,但周夫人是好相與的麼?那周老爺五十多歲了,身邊鶯鶯燕燕無數,膝下成年的兒子卻都是嫡出。由此可見那周夫人手段了得。

但瑤華知道了也對彩雲同情不起來,前世原身被她害得跳下樓,連正經墓碑都沒有。今世換做是她入了青樓,這後麵的種種都是她自找的。

後來小芝告訴她彩雲懷上了,那周老爺老來得子歡喜得不得了,彩雲因為懷上了孩子腦子便不清醒了,對周夫人屢次不尊重。周夫人當場並未發火,過了九個月,彩雲便難產去了,一屍兩命。

瑤華聽了也隻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