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這也是意外嗎?”簡栗嚇得不輕。
“是。”係統回答得很肯定。
那副裝飾畫掛在床頭不算太高的地方,床鋪得又那麼柔軟,簡栗怎麼也無法理解玻璃是如何碎的。
就好像柔軟的床鋪突然變成了堅硬的石板,企圖和那副裝飾畫一起把他夾成肉泥。
簡栗抬頭,環視這個房間,之前覺得在酒店裡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他卻覺得處處都是危險。
再這麼下去,他沒準真的會睡覺被口水嗆死!
簡栗待不下去了,抓起手機和房卡,徑直跑出去站到了隔壁門口。
他抬起手,數次想敲門又猶豫。
喻城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他們都是通宵拍戲,這麼打擾喻城是不是不太好?
係統見簡栗打退堂鼓,適時提醒簡栗:
“宿主,小命重要。”
簡栗深吸一口氣,還是先給喻城發了一條飛信。
“你睡了嗎?”
喻城回複了一個問號。
簡栗猶猶豫豫,回複道:
“我在你房間門口。”
喻城沒再回複,但房間門很快打開。
他穿著寬鬆的睡袍,看到簡栗光著腳站在門口,睡衣袖子被劃破了幾條口子,沾著血跡。
喻城瞳孔一縮,什麼都沒問,直接將簡栗拽進了房間。
看到喻城關上門,簡栗鬆了口氣,至少現在他的小命是安全了。
他老老實實的被喻城拽到沙發坐著,喻城又提著那個兔耳朵藥箱走了過來。
“怎麼弄得?”喻城問。
簡栗不能說實話,隻好找借口:
“不小心摔碎了杯子,又摔倒在上麵了。”
這借口太蠢,漏洞太多。
喻城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是沒再追問。
簡栗的睡衣袖子破破爛爛,喻城乾脆把整個袖子剪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給他清理傷口,塗上藥。
清理傷口的時候有點疼,簡栗瑟縮了一下,睫毛跟著輕顫,咬著嘴唇沒說話。
喻城更加小心,一邊用棉簽擦拭著傷口,一邊輕輕吹著氣。
微涼的風吹過傷口,有效地減緩了疼痛,卻讓簡栗的心思又歪了。
喻城的手指總是不小心碰到簡栗手腕上的紅痣,讓簡栗忍不住蜷縮腳尖,抿緊嘴不發出聲音。
那顆紅痣是他的弱點,一碰就敏感的不行。
他側開頭,耳廓先紅了。
喻城給簡栗處理完傷口,貼上創可貼,一抬頭就看到了簡栗透著粉的脖頸。
他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翻了件寬鬆的短袖扔給簡栗。
“穿這個吧。”
簡栗拽著自己的衣擺有些猶豫,他和喻城都是男人,他本不該猶豫的。
可他們之間是有曖昧關係的,猶豫也屬正常。
好在喻城直接去了浴室洗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給簡栗留了私人空間。
簡栗立刻把身上的睡衣換下,換完還不忘四處看了看。
他在腦海裡問係統:
“係統,我這頭頂的燈……不會突然砸下來吧?”
係統:“……宿主目前待在攻略目標身邊,性命無憂。”
簡栗鬆了口氣。
喻城洗完手出來,看了眼老老實實穿著他衣服的簡栗,指尖動了動。
簡栗的發色和瞳色一樣有些淺,都是天生的。
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老老實實地等著喻城,喻城一出來,他立刻看了過去,一雙眼睛又專注又依賴。
像隻綿軟可欺的小動物,讓人忍不住捏兩把。
喻城到底忍住了沒上去捏兩把,他說:
“我送你回房間。”
簡栗猛地站起來,喻城疑惑。
“我……”
簡栗有些局促,他不知道怎麼跟喻城說明,他打算在喻城這裡睡。
“怎麼了?”喻城問。
簡栗說著瞎話:
“我想在你這裡睡,我房間風太大。”
喻城:“沒關窗?”
簡栗:“……關了。”
喻城:“哪兒來得風?”
簡栗抓了抓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環視四周,眼睛一亮:
“我房間裝飾太醜。”
喻城也看了眼四周,語氣平靜:
“我們住得是一樣的房間,裝飾、格局都差不多。”
簡栗又啞口無言,他看著與他幾步之遙的喻城,想著他隨時都有危險的小命,厚著臉皮走近兩步,一把抓住了喻城的一隻手。
喻城被簡栗的兩隻手抓著,沒阻止,隻是微微皺眉。
簡栗的手很涼。
“楊導不是叫我們培養感情嗎?我覺得每天十分鐘的擁抱不太夠。”簡栗一本正經地說瞎話。
“我覺得夠了。”喻城一本正經的拒絕。
簡栗抓著喻城的手撒嬌似的上下晃了晃:
“真不夠,真的,才十分鐘,一眨眼就過去了,我覺得我們應該擁抱的更久一點。”
喻城抬手,緩緩地把簡栗的兩隻爪子往下撕。
“比如多久?”
簡栗眼睛一亮:
“一個晚上?”
喻城撥開了簡栗的一隻手,簡栗立刻又粘了回去。
“天亮了。”
簡栗立刻改口:
“抱六休六,一天兩輪?”
喻城搖頭,冷麵無情:
“一天一輪也不行。”
他強硬撥開簡栗的兩隻爪子,按著簡栗的後背,想把他送出門。
簡栗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回頭,幽怨地看著喻城,腦筋轉得飛快。
在喻城馬上要打開門的時候,簡栗猛地轉身,撲到喻城身上,手腳也跟著纏上去,像小粘糕一樣粘在了喻城身上。
“我入戲了!我陷進黎小離的性格裡出不來了!黎小離離不開高陌琛的!”
簡栗實在怕了不知哪裡會掉出來砸他的燈啊畫啊,或者彆的什麼東西,為了小命,他臉都不要了。
他用足了勁兒掛在喻城身上,做好了喻城把他往下撕的準備。
可喻城並沒有撕開他,而是抬手拖住了簡栗的屁股。
小粘糕很符合他的性質,又黏人又軟,就是出鍋有點久了,冰冰涼涼的。
喻城緊了緊臂彎,問他:
“離不開?”
簡栗不停地點頭,小雞啄米似的,嘴巴也不停,碎碎叨叨的念叨著:
“是啊!一分一秒都離不開!離開了會死人的!”
這可不是假話,離開了喻城真的會死人!
喻城還站在門口,突然鬆開一隻手握住了門把手。
簡栗一驚,摟緊喻城往上拱了拱,急切地說:
“你信我啊!我是真的離不開你!”
喻城微微轉動門把手,問道:
“是黎小離離不開,還是簡栗離不開?”
簡栗一雙杏眼都快瞪圓了,摟緊喻城的脖頸,臉頰討好的蹭了蹭喻城的臉頰,小狗似的。
“黎小離啊!黎小離離不開高陌琛!”
喻城已經打開了門。
簡栗後背一毛,想到了他房間莫名其妙砸下來的裝飾畫,再也顧不得那最後一點麵子,高聲道:
“是我!是我離不開你!簡栗離不開喻城!”
“恭喜宿主,目標喻城好感度2,目前68分,請宿主再接再厲!”係統突然出聲。
簡栗心中一喜。
“咣。”
門又被喻城關上了。
喻城轉身抱著簡栗去臥室,將簡栗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裹成了卷,末了還不忘把簡栗的臉給巴拉出來。
簡栗乖巧的任由喻城給他卷成被子卷,被子還帶著喻城留下的餘溫,裹在身上舒舒服服的。
喻城卷完簡栗,叮囑他好好睡覺,自己去了客廳。
簡栗偷偷詢問係統:
“係統,我們這個距離可以嗎?他在客廳我在臥室,應該安全了吧?”
係統回味著剛剛加的兩分,心情還不錯。
“目前是安全的。”
簡栗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裹在充滿喻城氣息的被子裡,很快睡去。
喻城去而複返,又回到了臥室。
他散開被子卷,將被子小心翼翼地蓋在簡栗身上,摸了摸簡栗的額頭,然後從簡栗的褲子口袋裡拿出了房卡。
喻城去了隔壁,看到了簡栗床上摔碎的裝飾畫。
牆上掛著畫的釘子十分牢固,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掉的樣子,至少不會自己鬆動掉下來。
這玻璃也碎得離奇。
喻城繞著簡栗的臥室走了一圈,回到隔壁。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簡栗已經開始做噩夢。
他睡得不安穩,眼珠在眼皮下亂轉,額角布滿冷汗。
喻城坐在床邊,彎腰貼近簡栗,聽到他在小聲呢喃著什麼,斷斷續續的,像是在祈求。
“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喻城……我要回去見喻城……”
喻城抬手,輕輕擦拭簡栗額角的冷汗,終於忍不住低頭,輕吻簡栗的額頭。
他輕聲詢問熟睡中的簡栗:
“既然離不開我,又為什麼要跑?”
簡栗感受到喻城的觸碰,慢慢安靜下來,似乎已經從噩夢中掙脫。
可惜沒人會給喻城一個答案。
昏暗的臥室響起一聲輕歎,喻城到底沒走,掀開被子躺在了簡栗旁邊。
簡栗像是會戀窩的小狗,立刻靠了過去,鑽進喻城懷裡,動作熟練。
喻城抱著簡栗,輕拍他的後背安撫著。
兩個人依偎著慢慢熟睡,室內安靜下來。
天光慢慢亮起,上午九點多,通宵工作的兩個人看似還在熟睡,隻是喻城眼底有淡淡的烏黑。
簡栗睡覺不老實,一會兒抬腿壓住喻城,一會兒又去搶喻城的被子。
他把被子全部搶走,自己也不蓋,踢到了一邊。
喻城不知道第幾次起身,拽過被子蓋住兩人。
簡栗蓋著被子老實沒兩分鐘,突然抬腿一腳將喻城踢下床。
“誰敢打劫!我簡大俠在此!”
喻城在簡栗的夢話中緩緩坐起,撐著冰涼的地板,陰沉沉的看向床上的簡栗。
簡栗還在床上伸胳膊踢腿,看起來做得夢有點激烈。
喻城緩緩站起來,神情看著有點恐怖。
他單膝跪到床上,撐在簡栗上方,垂頭緊盯簡栗,眼神裡壓抑著起床氣。
許是喻城的眼神太嚇人,簡栗竟悠悠轉醒,半睜著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喻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的抬手去摟喻城的脖子,意識沒徹底清醒呢,先開始為自己的小命盤算起來了。
“你醒啦?我們今天商量商量把擁抱時間延長一點唄?”
喻城沒動,任由簡栗掛在他身上。
簡栗慢慢清醒,終於看清了喻城充滿壓抑和怒火的神情。
他悚然一驚,鬆開手就想往外爬,被喻城直接拽回去壓在身下。
簡栗掙紮著推不開喻城,聲音都抖了。
“喻、喻城,你怎麼了?乾嘛嚇人啊!”
喻城的聲音很低,帶著些微沙啞,緩慢說道:
“做夢了?”
簡栗咽了咽口水,遲疑著點頭。
“武俠夢?”喻城又問。
簡栗又點點頭。
喻城突然勾唇輕笑,笑得簡栗寒毛直豎。
“你這一個武俠夢,搶被子八次,打了我三拳,將我踢下床六次。”
簡栗悄悄往下滑,想要逃離喻城的控製,被喻城掐住了腰。
“想起來了?”
簡栗嘴硬:
“怎、怎麼可能想起來啊!我做夢嘛!做夢的事怎麼能算數呢!喻城,你不能不講理啊!”
喻城微笑,眼神卻依舊恐怖,像個優雅的劊子手。
他一手掐著簡栗的腰,一手緩緩下移,探進了被子裡。
簡栗察覺到喻城的手在被子裡移動,聲音都抖了:
“你、你冷靜一點啊!醫生說起床氣要不得啊!一定要忍啊!總生氣是要禿頭的!”
“禿頭?”喻城微微側頭,像是聽了進去。
簡栗瞄了眼喻城濃密烏黑的碎發,違心點頭,滿口胡言:
“是啊,你看你這頭發,是不是有點要禿的跡象了?”
喻城的手已經探進了簡栗睡褲的鬆緊帶裡,精準地抓住了某個光溜溜的部位。
“是嗎。”喻城的聲音仿佛裹挾著霜雪。
他手指緩緩用力,看到簡栗急出了一腦門的汗。
“簡栗,我是不是說過,我從不吃虧?”喻城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下一刻,簡栗一聲尖叫幾乎衝破屋頂。
中午,於蔓蔓來給簡栗送午飯,看到簡栗是趴在沙發上的。
看到於蔓蔓進屋,簡栗爬起來,蹲在了沙發上。
“都買什麼了?快讓我看看,我快餓死了!”
於蔓蔓將幾個飯盒擺在簡栗麵前,狐疑地看著蹲在沙發上的簡栗。
“簡哥,你這是乾嘛呢?”
簡栗乾笑:
“嗬嗬,沒什麼,我喜歡蹲著吃飯。”
於蔓蔓遲疑的點點頭,心想是不是他們當明星的都有點怪癖。
簡栗拿出筷子,一筷子夾斷了一根小黃瓜,在心裡咒罵喻城。
掐屁股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