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算?”段正文深呼吸,“按理說,你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必勝無疑。”
郝旺沉默。
特麼的,這三個鬼玩意算什麼理?
之前跟桑德拉交鋒的國廚或者準國廚,難道不都有嗎!
郝旺深吸一口氣。
一股豪邁之氣,從腹中翻湧而上。
“作為淮香集團的一份子,作為您的弟子,如今自然當仁不讓。我會讓桑德拉自取其辱,驕傲而來,狗一般滾走。”
誰不知道這是在堵槍眼。
打不打的過,放在一邊。
氣勢上要先表現得足夠強勢。
“師父,沒看走眼!你是個好樣的!”
段正文拍了一下桌子,讚歎道。
……
第二天,郝旺和桑德拉在九天淮香進行一場一對一的比試。
來自世界烹飪協會的三名美食家,擔任裁判。
此外,還有一些烹飪行業雜誌社的記者。
比賽在壓抑的氣氛下進行。
夕陽落下,血紅晚霞掛在天際,透過窗戶,漫射到廳內,增添了幾分落魄蕭瑟。
郝旺失神地望著桌上的盤子。
盤子裡是桑德拉作品:珊瑚花枝。
海蜇和墨魚冒著微微的熱氣,上麵有著蝴蝶筍花、佛手黃瓜、蛋黃糕點綴,透明的海蜇與軟嫩的墨魚花枝,色澤和諧,造型彆致,宛如工藝品。
難以置信,這是一個外國廚師烹飪出來的。
尤其是盤子裡的孔雀頭雕刻件,唯有頂級的刀功,才能雕刻成形。
墨魚經過特殊的刀法處理,筷
子一夾,能夾起了一團,香氣四溢的湯汁隨之低落。
看起來就鮮嫩無比的樣子,再加上一陣陣的香味直往鼻子裡鑽。
郝旺一口吞下了整塊墨魚肉。
入口口感先行而至,一種極其細嫩的感覺在嘴裡呈現,緊接著就是淡淡的蛋黃味。
再吃上一口海蜇,脆脆的口感,海洋的鹹味極其完美的統領了整個味道。
而前來砸場子的桑德拉,正在品嘗郝旺製作的牡丹魚。
白嫩的魚片擺成牡丹形狀,紅黃綠,色彩豔麗,魚肉酥鬆,頗為爽口。
桑德拉用意大利語跟身邊的翻譯,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
翻譯道:“郝先生,你的這道牡丹魚,雖然味道很好,但還是太傳統了一些。尤其是在調味方麵,桑德拉先生更勝一籌。簡而言之,你的牡丹魚過於中庸了。”
穿著廚師服的幫廚,見桑德拉敢如此詆毀郝旺,不平道:“你這個家夥竟然敢胡說八道,我覺得你做的這道菜,沒有任何食欲!”
桑德拉皺了皺眉,又嘰裡咕嚕一陣。
翻譯道:“桑德拉先生有些失望,郝先生的這道牡丹魚,其實要遠遠超過之前同樣以魚類作為主要食材的幾名廚師。烹飪的方法很特彆,應該加入了滑炒的手法。唯一的不足,在炒製時,欠缺了一絲火候,未能百分之百保留食材的營養與鮮味。”
“勝負怎麼能就聽你的一麵之詞?”那名幫廚繼續維護郝旺。
“夠了!”段正文淡淡道,“郝旺的確輸了。”
三名評委也亮出了分數:“99:75”。
一致認為,桑德拉贏得了比試。
分數懸殊,算得上秒殺!
郝旺低下頭,羞怒地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不服不行。
實力差距太大了。
小學生和大學生之間的比試。
桑德拉朝段正文掃了一眼。
“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我的爺爺,曾經提起過你的名字。我很失望,你沒有接受我的約戰。其實我更想跟你切磋廚藝。”
桑德拉的話聽上去很直。
對九天淮香的廚師而言,是赤裸的侮辱。
這是獲勝者的資格。
段正文從容不迫,“郝旺是我最得意的門生,在他的這個年齡,我的廚藝還達不到他現在的水準。所以你勝了他,等於勝了我。”
桑德拉歎了口氣。
即使認輸,段正文依然不願意跟自己交手。
“我知道你們華夏有嚴格的等級製度,你們一直在安排跟我年齡差不多的廚師跟我切磋,讓我十分不痛快。
希望華夏的廚師們能更真誠一點,不要局限於所謂的名望。
我希望能真正地見識一下,擁有數千年傳承的大國美食文化。”
傲慢地掃了一眼九天淮香的所有人。
桑德拉站起身,決定離開。
一行人跟隨他下樓,迎麵來了四人。
為首的是一名華夏女性。
穿著職業,眉眼如畫,眼神透著乾練之色。
“你便是桑德拉先生吧。
我叫做梅菱。
華夏《食味》雜誌社的副總編,也是世烹交流會華夏代表團的領隊。
我代表一位華夏廚師向你發戰書,邀請你與他切磋廚藝。”
桑德拉研究完戰書,對挑戰者不算太失望。
“好的,戰書,我接下了!”
目送桑德拉離開,梅菱掏出手機給喬智打了個電話。
聽清楚始末,喬智張大嘴巴。
“我沒弄錯吧……被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