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南芳突然教訓喬智。
這碰到了喬智的敏感點。
陶南芳對史家城的漠視,以至於遷怒自己,難道就不過分嗎?
至於陶茹雪無條件地站在丈母娘的那一邊,又是何等可笑。
陶茹雪有孕在身,喬智平時對她各種體貼。
但有些東西不能碰。
道理和規矩,原則和底線。
尤其是在家庭生活中,如果你撤退了第一步,便會有第二步,第三步。
史家城就是退得太多,以至於自己如臨深淵,竟然不自知。
他還在往後退。
卑微得讓人難以自信。
喬智是個溫暖的人。
但溫暖絕對不是無條件地縱容。
反思與陶南芳的對話,他沒有絲毫的不敬,也沒有任何的不妥。
甚至站在陶南芳的角度考慮問題,但她一點也不領情。
至於陶茹雪,在自己和母親的選擇,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她有自己的立場,自己有自己的道理。
陶茹雪躺在床上,等了很久,也沒見喬智返回。
意識到今晚他肯定不會回來了。
喬智雖然很寵自己,但脾氣特彆倔,要他現在返回,肯定不可能的。
但明明是他的錯,對媽媽那麼無理,難道自己說他幾句都不行嗎?
她肯定不能主動去敲隔壁的門,讓他住回來吧。
那樣自己成什麼人了?
心裡將喬智罵了一百遍。
但又舍不得用惡毒的話去詛咒他。
是自己的老公,孩子的父親,如何能狠心?
仔細想想喬智的那番話,站在他的立場,沒有太大的問題。
儘管不是入贅,但喬智一直住在家裡。
作為唯一的男性,與三個女人相處,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不適應。
與父親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陶茹雪突然坐直身體,輕聲呢喃,“陶茹雪啊,陶茹雪,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毫無原則,難道沒了男人就不能活了嗎?你為什麼要過得這麼卑微!”
掏出手機,給安梓夏撥通了語音。
“好生氣啊,跟喬智吵架了。他竟然為了我爸頂撞我媽。”
安梓夏露出驚悚的表情,“頂撞你媽,他膽子變大了啊。”
“其實也不是頂撞,就是替我爸說了幾句。”
“他的求生欲果然很低啊。女人生氣的時候,隻能順著毛捋,你媽脾氣那麼暴躁,豈不是要吃了他。”
“唉,我現在夾在中間不是人呢。”
“哈哈,活該!彆人家都說婆媳矛盾,老公被夾在中間。你家的關係則是丈母娘和女婿的問題,你當女兒、妻子被夾在中間了。”
陶茹雪沒好氣道:“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安梓夏皺眉道:“我覺得吧,你還是得為喬智多考慮。”
“咦,怎麼今天轉性了?”陶茹雪奇怪道。
安梓夏認真道:“我是站在公正立場上。喬智作為一個女婿,來到你們家,要適應全新的環境。說得直白一點,他就是一個外人,寄人籬下,仰人鼻息,遇到一些不適應,隻能強忍在心中。”
陶茹雪愕然,“哪有你說得那麼可憐?”
安梓夏沒好氣道:“很多女孩嫁到彆人家,也是這個心態啊。換位思考,喬智在你們家,也是這個立場。何況你決定跟喬智好好過一輩子,那就得從他角度考慮問題。”
陶茹雪反駁道:“才不要!我才不想討好他。”
安梓夏嘲諷道:“你在氣頭上,等冷靜下來之後,還不知道怎麼寵他!”
“寵?”陶茹雪難以置信。
“嗯,旁觀者清。你啊,就是寵夫狂魔。所以也彆怪喬智的脾氣變大,那也是你驕縱出來的。”安梓夏尖銳道。
“原本打算從你這兒找點安慰,沒想到被你說了一通,覺得好難受啊。”陶茹雪揉著心口說道。
安梓夏沉默數秒,“雪兒,這就是愛情的滋味。愛情不可能永遠都是甜蜜,也會有爭吵。越是在乎對方,爭吵起來,越是痛苦。”
陶茹雪道:“我是不是太在乎他了?”
安梓夏笑道:“你才意識到啊!你就是這麼個人,表麵看上去冰冷,宛如帶刺的玫瑰。但真要喜歡上一個人,往往義無反顧,不僅愛得徹底,而且愛得深沉。”
陶茹雪訕訕笑道:“你怎麼不幫我罵他了?”
“你啊,過兩天指不定又和他抱在一塊了。枕邊風一吹,哪還有我的位置啊?所以我啊,才不願管夫妻倆的破事兒呢。”
“那你給我出出主意,他怎麼才能主動找我道歉?”
“……換做其他人,我估計今晚就爬上你的床,跟你求饒了。但是那可是喬智,他那性格,倔得要死。你啊,還是等幾天吧!”
“幾天?我等不了。罷了,我明天見到他,就說我肚子不舒服吧,他肯定一下子就服軟了。”
安梓夏差點吐血!
被陶茹雪的“轉折”,噎得半晌喘不過氣來。